冯姨娘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有这样的结果,也该暂时到此为止了,她笑盈盈地道,“内院的事贱妾晓得,但太夫人那儿,您也得替贱妾美言几句,不然反倒成了您的负累。”
黎茗衾故意给她设了个套,此时果然见她钻了进来,还明知故问道,“这没什么,咱们自个儿院子里的事儿用不着小题大做。你只是帮我管着几位姨娘屋里的事儿,看看她们缺了什么,少了什么,这还用告诉太夫人?”
“这……贱妾了解这府里的嚼用,府里的事多,若贱妾只做这些,怕劳累了夫人,从前……”冯姨娘不甘地道,丝毫不觉得说出的话有何不妥。
“从前劳你辛苦了,太夫人有些看不下去。你看看,她们几个都生儿育女了,可你这肚子这些年却丝毫没有动静,八成是累的。你也趁着大家体恤,为侯爷生养个少爷、小姐才好。”黎茗衾语重心长地教育着她,最后还不忘告诉她真相,表表无辜,“至于我,想必姨娘也知道一些,是要管自己的嫁妆,还要帮着侯爷管些庶务的,内院的事的确有些无暇兼顾。太夫人年纪也大了,不好再操心,可这不是还有姑奶奶么?”
“交给姑奶奶了?”冯姨娘惘然若失,眼中有那么一刻的失神,“都交给姑奶奶了?可夫人才是内院的主人啊。”
黎茗衾摇摇头,好像在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太夫人还好好的,她老人家才是内院的主人。她想让姑奶奶掌家,我也不能有二话,姨娘好好歇着就是了。服侍侯爷,照顾好那两位姨娘,有什么事,我在叫你就是了。”
冯姨娘也没了办法,只能告退,“贱妾谢夫人教诲,贱妾这就回去好生安排。”
“你去吧。”黎茗衾轻轻点头,看着她那失落的背影,有些不忍,可谁又知道她是不是只是一个努力向上,却始终被压制的人呢?看她提到戚瑜姣的时候,那神情分明是想抢人家的女儿。也还好戚瑜姣是个女儿,若是儿子,恐怕她那双手早就伸过去了。
冯姨娘一走,绮罗就在旁边做拍手状,笑嘻嘻地看着黎茗衾,“夫人越来越会说话了,就是这样说得她哑口无言。”她忽然面色一沉,喃喃地道,“可奴婢瞧着她好像有恃无恐的,她入府也有几年了,难道侯爷、太夫人、先夫人都没有因此责罚过她?”
“手上没人,只能用她,况且她也没什么大错儿。绮罗,你私下跟她们几个都说说,对冯姨娘要特别客气一些,她的母亲是侯爷的乳母,她自然跟侯爷有些渊源,说不准还是青梅竹马,别开罪了她,犯了侯爷的忌讳。”黎茗衾心里哼笑了一声,万一这是戚慕恒的初恋,那以后的麻烦才叫大了。
“是,奴婢这就去。”绮罗想着青黛也该回来了,叮嘱了若雪进来伺候,出去关照众人。
“等等。”黎茗衾唤住她,她不能不信冯姨娘的话,可也不能全信,“你和青黛商量一下,把方才那几个人的底细再问清楚一些,最好能跟她们身边的人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