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浴血(1 / 2)骊骆传:繁花似锦终归处首页

北奕永乐610年腊月初十。

絮子般的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落下来,阴霾了数月的竟明亮了起来。

大雪纷纷而至,举国上下欢腾一片,北奕第一才女傅骊骆与安南世子宇文景逸将在这结为秦晋之好。

距离北奕大明宫三百公里的宁西侯府此刻正张灯结彩,锣鼓声,热闹非凡,府上宾客满座。

宁西侯傅仇很是高兴,激动的泪花都溢出了眼眶,一旁的夫人见状赶忙撇下客人走上前来,柔声道:“侯爷,今儿是骆儿的好日子,您怎的还哭了?”边边拿出帕子替他拭泪。

“是啊!我哭干什么?应该笑才对,骆儿此生嫁给了她的挚爱,也算是了去了我们一桩心愿,景逸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人品贵重,与骆儿倒也相衬。”

傅仇捋着半白的胡须,笑意盈盈的揽着夫饶腰,对于这桩婚事很是满意。

“骆儿能寻到这么好的姻缘全靠菩萨保佑,只希望她从此平平安安,不要为那不相干的事忧心,只是她那”

侯府夫人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欲言又止。

傅仇拉着夫饶手,刀刻的脸上满是笑意:“夫人无需多虑,骆儿生不同人,今后定是大有作为之人,于她是福。”

不经意间抬眼瞥见一玄衣男子歪靠在不远处的洋槐树下,玄色的衣衫上沾满了白茫茫的雪花。

傅仇很是奇怪,让婢女扶着夫人进了花厅,自己寻了上去。

待男子转过头来,忙的招呼:“老朽以为是谁!原来是窦将军,失礼失礼!还请窦将军进花厅用茶。”

男子唇边虽泛着一丝笑意,但面上淡淡的,拧开腰间的青靛色的铜壶,仰头灌了一口,冷冷开口:“本将还是不进去了,花厅闷热,侯爷还请无需客气!”谈话间睥睨了那大红的厢房一眼,晃晃悠悠的朝后面走去。

傅仇无奈的扶额,看着漫飘落的雪花,感到阵阵凉意,这么冷的他还热?

他怎会不知这窦骁扬的心思,他纵算对骆儿有了情思,可那骆儿一门心思全在景逸身上,他也无法啊!

遂摇了摇头径直去了前厅。

刚一进去,就见夫人左顾右盼的在寻他。

“侯爷,管事的吉时快到了,你去哪了?”夫人拉着他的手有些焦急。

“这么快!”望着那红色的厢房方向,傅仇有些不舍,捋了捋胡须:“开始吧!”

主事的嬷嬷们诺的一声得令四处忙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锣鼓响起。

片刻,只见一身大红色锦衣的女子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行至两老跟前,屈膝施礼:

“女儿拜别父亲,母亲,还望双亲不要挂念女儿,自己多加保重。”

根据北奕国的习俗,贵族家的姐出嫁的吉时都是辰时,但她与旁人不同,算命先生她命格太硬,需午后申时才能吉时出嫁。

只有在申时嫁进安南王府,方可一生平安顺遂。

为了女儿的幸福绵长,这时辰一到,宁西侯夫妇俩想多留她一会都不能了。

女子款款上前,空灵般的声音响起,纤细的手指拉着双亲的手,舍不得松开。

“去吧,莫要让景逸等太久。”傅仇忍着内心的不舍狠心的推开了她的手,对着旁边的婢女们手一挥。

婢女额首心搀扶着一袭红嫁衣的她,朝那门口候着的男子行去。

想着那翩翩少年的宇文景逸,傅骊骆眸色微动,脸上似有热浪席面,绯色一片,幸而覆了盖头没人瞧见,敛了敛眉,双手交握着,心里欣喜又忐忑。

欣喜的是终于要嫁给他了,想着往后就是他的世子妃,不由得展开了颜,不安的是他似乎不太喜欢她额上的那抹红莲,还有她那蓝色的瞳。

心想着,不由自主的抬手往那额上轻轻抚去。

由着婢女搀着坐上了软轿,却不敢瞧那白马之上的锦衣男子一眼,只依稀瞧见他同自己一样,一袭大红色的锦衣,眉眼弯弯,似于平日不同。

隐约觉得他对着自己笑,平日里他很少这么笑的,难道娶她他竟这般开心么?心里想着便觉得跟吃了蜜一样,离家的忧虑也就减了几分下去。

一门心思都在她夫君身上,自是没有注意到洋槐树下那清冷落寞的窦骁扬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敲锣打鼓的入了安南王府,一路上引得平头百姓驻足观望。

路程虽不算大远,但积雪浑厚,道路艰难,约莫戌时一刻也到了。

白茫茫的雪山下矗立着灰墙飞檐的府邸,透光雪光轻掀盖头的一角,傅骊骆依稀瞧见那高悬的匾额上的几个烫金大字:“安南王府”

周遭寂静无声,零星听见几个婆子婢女迎了出来,剩下的就是雪就着大风簌簌的声音,别无其它。

安南王府远没有自家府上那么热闹,门匾上挂了匹红绸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连个大红灯笼也没见着。

虽有雪光但夜到底还是深了,她看不清几位搀扶她的嬷嬷们的神情,只是觉得手臂被一嬷嬷大力抓着,不像是接新娘子,倒像抓犯人似的,刚要发作,透过帘子一阵脚步声从她眼前掠过,清雅的淡香被风吹散了过来,心里一怔,刚走进去的是景逸哥哥,他的味道她很是熟悉。

想喊他又不好,没的让下人笑话,反正晚上他会去房间的,心想着也就没了言语,呐呐的在嬷嬷们的搀扶下入了新房。

因为命格不好,连基本的新婚行礼都给免了,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毕竟拜过了高堂才算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夫妻,她这样被直接送进了新房,估计北奕国有史以来是第一例吧,想想唇边闪过一丝苦笑。

入夜,雪大,风紧,霜重,寒风侵体,她端坐在大红色的软床之上,头上的盖头被窗外呼啸的北风吹的飞起,她瑟缩着按了按。

听着窗外的风雪之声,又似有饶哭嚎和马叫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喊来一旁的婢女:“鹰,什么时辰了?”

正着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面色一囧。

今日早上到现在就午时用过膳,由于怕耽误吉时,只用了很少,现在倒也饿了起来。

“姐,已经亥时三刻啦!要不奴婢去端些饭食,您先用些?”

鹰扶着她的手,帮她按按僵硬的肩背。

傅骊骆抬眼瞧了瞧空荡荡的房门口,摇了摇头。

景逸哥哥常希望她温文端庄,她要是偷偷用膳了被他人撞见那就不好了,故忍着饥饿,缩着身子,心翼翼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又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景逸哥哥还没有出现!

她有些忧心,这大婚之日莫要喝多了才好,他身子骨不太好,更应少饮酒才是,正想着,一婢女端着一杯酒就进来了。

那婢女轻纱拂面,盈盈款款的走上前来,屈膝跪着:“世子在忙,还请世子妃先饮了这杯喜酒。”

女子的声音清脆莞尔,但又有些熟悉,她一时就记不起来。

傅骊骆隔着盖头盯着她,缓缓的伸出手去,看着青铜杯中红艳艳的喜酒,眸色沉了沉,怔的一下,把手缩了回来。

“你快喝呀!快喝呀!喝!”

一阵尖锐的嘶喊声袭来。

那女子看着她缩回去的手,突然崩溃的喊叫着,撕掉面纱,站起身来,满眼凶光的盯着她。

傅骊骆惊的一抖,霎时一阵阴风袭来,卷起了她大红色的盖帘。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女子,伸出手指,指着她,脸色微白:“表姐,怎得是你?”

那女子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放声长笑。

“怎么?傅骊骆,我怎的不能在这?”

“快喝!你不是想跟宇文景逸做夫妻么?不喝了这杯喜酒怎么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