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特意又给小几上放了一碟子蜜饯,谢婉宁则是坐在炕上细细地描绘起花样子,左右张婆子这次说的话有理,她身为陆起淮的妻子,自然是要给陆起淮缝制衣袍的。
她的画艺实在一般,因此一会儿就有些闷了,然后捡起蜜饯吃。
“怎么整日里吃这些甜食,你倒不怕胖了,分明前些日子还跟我说最近胖了要少吃些,”陆起淮抬脚进屋说道。
谢婉宁咽下蜜饯,她抬眼看着陆起淮,他刚回来,还没换下官服,一身绯色的衣袍,衬的他面容俊俏,身材高大。
她就纳闷道:“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也不怪她奇怪,这些天陆起淮都是到睡觉的时候才回来,今儿竟然下午就回来了。
陆起淮接过一旁小丫鬟递给他的常服,然后道:“今儿事务不忙,我想着早些回来陪你,也不叫你无聊,”他深知,谢婉宁若是无聊的时候,就没日没夜的看话本子,他都害怕她眼睛瞧伤了。
陆起淮一会儿就换好了衣裳,然后坐到了谢婉宁旁边:“你怎么想起来画花样子了。”
谢婉宁今日穿着滚着兔毛边儿的夹袄,眉眼都被热气熏红了,红唇薄软,看起来随意又慵懒的美,陆起淮很是心动。
谢婉宁闷声地画着花样子,可是这一笔下去就歪了,她画花样子作什么,还不是给他缝制斗篷,她整日累的紧,他却还与三公主那般漂亮的小姑娘认识,与她交往数年,还惹得人家三公主喜欢他,直是知道了他娶妻还不放弃,甚至在正头妻子面前耀武扬威,宣誓主权。
这一笔画歪了,谢婉宁接下来都画不好,又想起那一档子事,心里又闷又酸,说不出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她直接就把笔摔在小几上,然后把花样子扯了一通:“不画了,总也画不好。”
陆起淮捡起一颗蜜饯喂谢婉宁:“吃颗蜜饯缓缓,若不然我帮你画。”
谢婉宁就觉得嘴巴里甜甜的,然后就感觉到她的身后多了陆起淮的气息。
陆起淮绕到她身后,然后拿起笔,拢在她的身后:“你想要画什么。”
谢婉宁的身子有些僵硬,两个人离的实在近了些,她的侧脸处几乎能感觉到他清新的呼吸:“就画竹叶吧,画一丛整的,再画些分散开的竹子。”
陆起淮嗯了声,他一只手搭在小几上,另一只手执笔画竹叶,谢婉宁就笼罩在他身下,陆起淮的速度很快,转眼间竹叶就画好了。
谢婉宁点点头:“没想到你画艺竟也这么好。”
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暧昧,谢婉宁的耳根处红了,都画好了,怎么还不走。
陆起淮就看见谢婉宁皎白如玉的耳垂上染了薄红,他又开口说:“我今儿得了些新鲜的葡萄,等一会儿就端上来了。”
陆起淮说完话才离开,谢婉宁暗暗松了口气:“葡萄?这大冬日里的,你哪里弄来的葡萄。”
“总有人有法子弄到的,我想着你爱吃,这才特意弄了些回来,”陆起淮说。
说话间就有小丫鬟端着两盘新鲜的葡萄上来了,谢婉宁弯了眉眼,这冬日里的葡萄一般人可吃不到。
白玉盘里的葡萄晶莹剔透,颗颗饱满,谢婉宁就捡起了一颗葡萄,她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元宵节那日的画舫上,有个袅娜纤弱的姑娘凑近了陆起淮给他喂酒,前有画舫上的姑娘,后有三公主……
谢婉宁也不着急吃,她慢条斯理地剥开了葡萄皮,葡萄肉晶莹剔透,看着就很甜。
她把葡萄放到陆起淮嘴边儿:“喏。”
陆起淮就看见她纤细白皙的手指里饱满的果肉,他俯了身,然后吃了下去:“很好吃。”
屋里面燃了好些烛火,很是明亮,可气氛却暧昧了起来,谢婉宁有些后悔,她方才怎么那么大胆。
谢婉宁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剥葡萄皮,然后放在自己嘴里,这葡萄果然很好吃。
小几上放了一盏烛火,只不过离的远些,谢婉宁就看着陆起淮的脸,烛火映着他的半侧脸,眉眼俊秀如玉,鼻梁挺直,再往下弧线流畅的下巴。
谢婉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忽然往前凑过去,抱住了他的脖颈,然后碰了一下他的唇角。
熟悉的属于他的味道……以及葡萄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