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叶也赞成胡氏的话:“三婶说得对,咱们大家还跟以前一样,要不然,不但咱们别扭,弟妹也别扭。”
……
陈将军召女儿密谈一会儿后,又回到堂屋。
堂屋里这会儿只有张耀祖在,张耀祖见到这位不苟言笑的亲家又开始局促起来,仿佛他才是客人一样。
陈将军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位亲家,但看在女儿女婿的面子上,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一些,然而,他的气场在那里,再平易近人也没用。
两人尬聊了几句,便开始低头喝茶。
还好,张小北和赵清海赵清河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赵清海去喂马去了,他揽这个差事一是帮忙,二是真心喜欢这些马。喂马的时候又跟陈将军的几个随众攀谈了几句,还顺便比划了一下。
赵清河和张小北下地窖里把家里的藏酒都搬出来了。
什么枣酒、樱桃酒、葡萄酒等等都搬了上来。但是他感觉这位岳父大人未必会喜欢这些酒。于是,他又到村里几家爱喝酒的乡亲家里借了三坛本地产的烈酒。
赵清海喂完马回来,看到张小北借的酒,便说道:“你借什么酒呀,你想要这种酒直接找我呀,我去清河家里给你搬。”
张小北不解地道:“清河不是不喝酒吗?他家藏的有酒?”
赵清海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是我藏的私房酒,你可别告诉你姐。”
张小北笑了笑,赶紧保证自己绝不告发他。赵清海这才放心地去搬酒了。
赵清海和赵清河又搬来了四坛酒。
陈将军一看到他们搬来的这些酒,看他们的时候连目光都变亲切了。
那几个随从虽然很克制,但张小北也察觉到他们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酒搬来了,大家又开始一齐收拾桌椅准备吃饭。
不多时,热腾腾的饭菜便端上来了。
大盆的肉大碗的菜,再加上又大又宣的大馒头和大碗的酒。
陈将军看到这些倒是觉得十分亲切,他一直在军中,平常吃饭也差不多是这种做派。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当然,军中饮酒是有限制的,但在这里就不必限制了。
他们这几日,日夜兼程地赶路,每天都是随便吃些干粮便饭,这会儿早饿坏了。陈将军跟亲家客气了几句,便开始吃起饭来。那几个随从一看将军放开了,便也跟着放开了吃。
一盆盆菜很快就见了底,酒一碗碗地斟上,很快就空了。馒头也是,两篮子馒头很快就消失了。胡氏看着这一切,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否则客人吃不饱可太丢脸了。馒头吃完,烙饼又端上来。
胡氏眼看烙饼也有可能不够,于是临时又去擀了面条,然后又加打一大锅卤。这帮人最后连面条也吃了个干干净净。
陈将军吃完饭,还夸了一句:“没想到亲家的手艺这么好。”
胡氏笑着谦虚了几句:“也没什么好招待的,都是些粗茶淡饭。”
陈将军吃完饭,提出带寻音进城逛逛。张小北想了想,决定给他们父女一些独处时间,便没有跟着去。不过,张小北已经从寻音口中得知岳父大人可能要对黑家采取行动。
张小北也不知道岳父是要来明的还是来暗的。他跟赵清河赵清海提及此事,赵清河想了想说道:“略人之法即拐卖人口,本朝是按重刑办的,如果是拐卖孩子给别人为奴仆的,判绞刑拐卖孩子给别人做子女的,要坐三年牢狱。如果孩子受到虐待,身体受到侵害,人贩子也是死罪。可是黑家不是人贩子,他们只是买孩子的,偏偏本朝律法没怎么确切规定该怎么惩罚。不知陈大人要从哪里着手?”
赵清海在一旁冷笑道:“我看陈大人可未必会按照律法上来。反正要是我的孩子被拐卖了,我可不管是拐的人还是买的人,我都要他们不得好死。我尚且如此,陈将军是谁?他可是一常年带兵打仗的主儿。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反正你们等着瞧吧。”
他们在这里议论未定。再说黑家那边的人,他们一家子简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张小北中了举他们不敢怎样也就罢了。现在,黑妮的亲爹竟然找来了,听说还是来头不小的人物。陈将军进村的那天,黑大富偷偷地也去看了。一看到陈将军那架势,吓得脸都白了。
黑大富是坐卧不安,心神不宁。
黑大富的浑家王氏虽然心里也颇为不安,但还是嘴硬地说道:“他们家找来又怎样?咱们好歹把黑妮养大了,要不是咱们家,谁知道那个傻妮子死在哪个沟坎里了。”
黑大富烦躁地说道:“你别在那儿瞎叨逼,妇道人家懂什么呀。”
王氏气鼓鼓地道:“行行,我啥也不懂,那你倒是想个好法子呀。光知道急有个屁用。”
黑大富听她话里有话,赶紧问道:“你的意思是想出办法来了?”
王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略带得意地道:“我当然想出法子了。我看咱们眼下只有一条路,就是先去找黑妮认错,然后哭求,再说说咱们这些年对她的好。她要是一心软,跟她爹求情咱们不就没事了?”
黑大富迟疑道:“这、能行吗?”
王氏道:“怎么不行?黑妮的性子我知道得清楚,她这人心肠心软的,还有啊,她不是怀孕了吗?我就拿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她为了自己的孩子积德也得放过咱们家。”
黑大富听罢,不由得佩服起自家婆娘起来。
他一拍大腿道:“行,咱们就这么办?”
王氏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便说道:“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着两个儿媳妇跪在张家门口大声哭,把村里人都引出来,然后你就进去跟陈将军认错,到时候当着大家伙的面,我看她黑妮怎么办?不管怎么说,是咱们养大了她,她可不能一点恩情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