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人千里而来,是天定之缘,所以,即便他怎么努力,怎么情深,都无用。
“我才知道,原来,阿宁的天定之人,不是我,即便我将这江山拱手让出,也只是徒劳。”
李非白在禅房里,听见这方丈的原话,他并不信,还道方丈是胡言乱语。
方丈淡淡道:“皇上信也罢,不信也罢,老衲言尽于此,言之过多便是业障。”
方丈手中的黑子落下,李非白才发觉,棋局中,他的白子前辈黑子堵住,黑子破口之处不远,是两个黑子,这局面...
“你可知,欺君,便是死罪!”
李非白看着方丈的眼神凌厉,方丈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他不信,一时无法接受,起身就要转身离去。
方丈紧接着说道:“皇上,痴缠过往,空梦一场,不如眼前看。”
“朕知道,朕也懂,只是朕心中难过。”
“皇上不妨去后院走走,后院菩提树,有缘人自会相见。”
小苏子听完这话,心中汗颜,这和自己之前劝解皇上的话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就因为他是和尚。
果然,同样的话,有威望的人说出来就是会比较有信服力。
其实并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刚好,在李非白看不到尽头,心神疲惫的时候,方丈推到了李非白心中最后的执念。
时过境迁,酆宁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他是不是也该学着放下了。
还惦记着人家干什么呢。
在走出禅房的那一刻,李非白好像突然就想通了。
天舒从外面回来:“公子,是齐远之之女,齐兰。”
李非白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齐远之,临江郡守,为人处世精明,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听闻,这位齐郡守滑溜的很,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
“齐远之不是只有一位千金,叫什么....”
李非白半天想不起来,小苏子脑海搜寻了一下,道:“齐玉。”
“对,什么时候更名了?”
天舒摇摇头,道:“这个齐兰,是齐远之被休之妻林霜所出,一直在林家养着,林家老夫人前些日子走了,林家现任家主,林霄,不是齐兰的亲舅舅,是林老爷子收养的儿子,林老夫人一走,齐兰就被赶出了林家。”
“前些日子,齐兰便回到了齐家,听闻,是齐兰自己回去的。”
“齐远之起初还不认,说当年林霜被休时,是没有怀着的。后来,齐兰找上了齐老夫人,让齐家老夫人亲自将她认了回来。”
“齐兰回了齐家,第一件事,就是将亡母的遗物,陪嫁从齐远之的继室,陈氏手中要回来,不仅如此,还让齐远之将亡母,林霜的牌位,放在了齐家祠堂。”
有点手段。
这是李非白听完的第一感想。
天舒继续道:“齐兰这次不远千里来到天杭,实际上是齐老夫人的意思,齐远之宠爱继室,在林霜未休之前,就已经和陈氏勾搭在一起,怀上了齐玉。”
“齐老夫人不喜陈氏,但是林霜多年无所出,齐老夫人便默认了齐远之的做法,只是这么多年来,陈氏也是除了齐玉之外,并无其他所出。”
“属下还查到,陈氏与齐远之其实是同窗之谊,青梅竹马,陈家落魄,齐远之不舍佳人受苦,流落在外,便将人先养在了外面。”
想要查到这些不难,天舒稍稍使了些银子,就从齐兰身边的三等丫鬟口中将这些套了出来。
李非白倒了一杯茶:“早就听闻齐远之品行不良,但其在朝中并无过错,相反偶尔还会小有立功,所以便一直留着。在外如鼠,内宅老虎,难登大雅之堂。”
“公子,像这种抛妻弃女之人,公子就该好好收拾一番,以儆效尤,若是人人都是如此,抛妻弃女,传出去,我大荆岂不是要被世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