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手指在落地窗户上轻轻弹了一下,眼神意味不明,“你把她的资料传给我!”
宁欢一睁眼才发现,自己额头是冰凉的,汗水也是凉的,她没闭眼,眉头却皱得厉害。
因为她做梦梦到了她的父母,以及那场惨烈的车祸。
宁欢再也睡不着了,她怕起身惊醒了傅沉,便只能躺着一动不动,眼睛却越来越红,内心的煎熬似要变成呐喊穿透而出。
傅沉本来就是惊着睡着,他睡眠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
此时怀里红着眼睛的宁欢压根就不知道傅沉正默默地看着她。
他看着她于睡梦中突然惊醒,又在压抑中慢慢地涨红了一双眼,默默无声地滚下泪水。
傅沉的心就被狠狠揪住了。
宁欢……
翌日一早,宁欢头脑昏昏沉沉,却没表现出来,她说要去一趟学校,傅沉听了也没说什么,煎了一个蛋搭配培根,看着她吃完才送她去。
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校园,傅沉的脸上始终没有笑容。
宁欢去了学校的八角亭,地处清幽,上课时间人很少,但那边却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宁欢一到,那人就迎上来,“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宁欢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亭子中间的石凳上,似笑非笑,“光凭你一张嘴,我怎么相信?还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报复宁国安故意要拉我上船,给你打掩护呢?”
她冷静而犀利的话一出,王珍妮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被宁欢看在了眼里。
“那些证据早就被宁国安销毁了!”
宁欢冷冷看了她一眼,这女人不老实!
她是打算利用一下王珍妮的,只是这个女人坐了十几年的牢却变得聪明了。
两人一周前见过一面,之后宁欢便没再联系她,而王珍妮也同样在等待,她以为宁欢会等不及地要跟她合作,结果等来等去,宁欢却像是把她这个人给忘了似得。
但随着宁国安婚事的将近,王珍妮等不了了,不得不抛出了一个大诱饵,也就是之前她在狱中跟宁欢提到过的。
有关宁欢父母之死的真相。
在王珍妮看来,宁欢不过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听到这个真相一定会跑去宁家大闹一场,就算没这个胆子,也肯定会来找她。
到时候她能趁机提一些要求,她好歹也活了四十几岁,难不成两个十九岁的孩子都唬不了了?
但事与愿违,宁欢根本不上套!
王珍妮坐地起价的梦想破灭,只能主动来找她。
现在她可算是知道了,宁欢不好糊弄,每每被宁欢那双眼睛看着,她都有种内心想法无处遁形的紧迫来。
“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进去的吗?”宁欢看她慌乱躲闪的眼神,也不急,懒洋洋问。
王珍妮抿了抿唇,她无法掌控主动权,只好见机行事了,“因为林青的弟弟林航,那个混蛋见色起意,在我水里下了东西,我自卫伤了他!”
那一刀捅得深,差点就插心口上,哪怕过去这么多年,王珍妮说起这件事时,她的脸色依然不见好,有愤怒,也有恐惧。
宁欢没打断她,她便继续说,“林青不依不饶报了警,证据确凿,宁国安没能从中调解,我想私了,但林青漫天要价,宁老太婆不愿意给,宁国安就让我忍一忍!”
宁欢嗤笑,不知道该笑王珍妮傻呢还是蠢,“那个时候,林青还只是宁国安的秘书吧?”
王珍妮捏紧了拳头,“是,她当时还只是个秘书!”
如今这个秘书却要成宁太太了,而且在她不在的这些年里,整个锦城的人都以为林青才是宁太太。
宁欢,“那你肯定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宁国安已经跟她在一起了,说不定,林青的见色起意正是宁国安默许的呢!”
王珍妮整个人嗡的一声,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些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清明起来。
为什么当年宁国安在那种情况下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因为宁家要脸面,也是因为,他故意的!
“你,你有什么证据?”王珍妮唇角直哆嗦,她在监狱里不可能做到林青那样的爱美保养,甚至比她本来的年纪看起来还要老一些,肤色不好,发黄的皮肤在抖动着,难以置信。
宁欢,“证据?你去找宁芊芊,想办法拿她几根头发去跟宁国安的做检验就知道了,宁芊芊是宁国安的种,在跟你结婚之前,他们就在一起了,而且那个时候,宁芊芊已经有好几岁了。”
这一点除了宁家老两口和宁国安知道外,其他人恐怕都还以为宁芊芊只是林青带来的继女,连王珍妮也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现在被挑破,王珍妮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被骗了,被人精心布局骗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