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闰、江京二位小太监受蔡伦之命,前往西京长安,下达毕御帖和一道秘密公文。两使者正愁一路未曾打问到何元元下落,为难回京,无法对皇皇后的心腹中常侍蔡伦交代,更谈不心切切报功。二人急得如热锅台蚂蚁,忽有长安高官禀报道:“钦差大人,有华阴县令于恒立求见。”李闰喝道:“烦人!有何干?”高官拱手道:“两位大人呐,听小县令言,为何元元而来报信。”李闰、江京听罢,眉开眼爽。江京厉道:“快着请来!”
转眼间,华阴县令于恒立迈着规矩步子堂,大拜施礼,恭恭敬敬道:“钦差大老爷,画像缉寻,小官人打听到何元元下落喽,特来禀明。”李闰、江京异口同声出:“在哪?”于县令道:“在少华山。”江京厉问:“可曾见得!”于恒立明眸皓齿,道:“京殿大人呐,半年前后,两次画像公布关中。小官急急下细打问,却无半点音讯。一次,下官陪亲朋华山,看玩景致,焚香拜神,忽在西峰回路,见一女子如画中人。取路下得山来,差衙里王主簿执掌画像,紧忙打问。便从七、八个香客口中得知,确实此女儿在华山,皆见过吔。”江京厉道:“倘若谎报!”县令吓得双腿一颤,下跪叩头道:“不敢,吓死小官也不敢。”李、江会眼,挤出一丝笑来。
翌日晨,李闰、江京、于恒立,又长安府官军干办,一路十九骑,马蹄哒哒赶赴华阴县。三桌接风宴席,主簿禀道:“李大人,江大人,卑职王经程又打问到新消息。丽姿小姑娘何元元在华山拜师习武,功夫了得。又香客传言,见何姑娘来回执剑鞘,常蹬炼丹崖。”江京厉问:“她师父是何人?”王主簿拱手道:“大人,何元元拜的师父乃闻名天下的西天逸仙师祖。”李闰惊道:“哦,西天逸仙,真名仲孙日月。普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京道:“待明日,华山,找到何元元。”李闰圆脸生笑。江京正要当席面详叙内情,见同僚挤眉弄眼,脸色剧变,便收住话头。一阵阵下官拍马屁,李、江高谈阔论,县官们频频敬酒,直喝到天黑方散。
当夜,李闰、江京策划于秘室。江京心老人不老,低声道:“李兄,宴席见使眼色,下官话到口边停。有变么?”李闰眸子滴溜溜一转,悄悄出门,四下窥探,见无动静,便回身闩门,诡谲道:“兄弟,机会到啦。”江京善于拍马溜须,小时候,有跟屁虫之绰号,低三下四恭笑道:“甚么机会,莫不是……”李闰善看眼色,曾有笑面虎之称,凑近其身,贴耳笑道:“说,小声说,将话说完。”江京低语道:“切菜就是切蔡伦!借刀切菜是么?”李闰低声笑道:“好聪明!切蔡的时机到喽,天赐机缘!”江京道:“还是兄长早劝小弟的贵言‘不到饥饿时,不切菜下锅’。”李闰道:“算你明智。”这李闰,两面事做得乖巧,当蔡常侍面,笑脸相待。背后:嫉妒大山起,仇恨从心生。
江京眦目怒道:“蔡伦、郑众!你们的好日子不长久了。”李闰阴阴冷笑道:“蔡、郑大权大揽,皇宫内外,两人遮天,还有你我的份么。要不,咱早做小黄门,成皇皇后的心腹大红人。”江京道:“兄弟说非‘切菜’不可,如何切法?”李闰笑道:“蔡伦果然入瓮,咱们当他面摇尾乞怜、忠心耿耿,被他将假当真。蔡伦呵蔡伦,你自以为聪明,却太愚太傻。把下达机密公文之大事尽交咱,暂且不说。且说寻何元元,不是蔡伦心腹,他决不会派出。如今,正如兄弟猜得准而又准,借刀切蔡,必成大事。”江京道:“说得妙。次夺取《黄道铜仪》,本能激怒皇,贬掉蔡伦下野,却被一个女剑高手救了场,落了空。这次‘借刀切菜’,前头话说了半截,莫不是……”李闰用手掌堵江京的口,用嘴贴其耳边窃窃私语,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