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他,按掉了这通电话,下一秒,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
冷不丁的,男人的大手在她手机上一滑,滑到了接听键,电话里瞬间传来向廉的声音,“楚苒,保姆说你不在别墅。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狠狠白了始作俑者一眼,季楚苒侧身躲开他手的范围,一手按在胸口调整好呼吸,以平常的声音说:“我和朋友在外面逛街,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我们老规矩,在大门外集合。”
时晏则垂眸冷眼旁观着,一只手揽在她纤腰上,见她撒谎撒的面不改色,冷哼一声,薄唇在她耳廓旁吹气,恶作剧地沉着嗓音问:“要不要我陪你再逛一会儿?”
季楚苒吓得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幸好他声音说得轻,巷子口又有很大的夜风,吹散掉了大部分。
向廉和她结婚前,她坦白过她和时晏则订过婚约,向廉当即表示过他不介意,所以他知道有时晏则这么一个人存在,但也仅此而已,恐怕向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时晏则一直在纠缠着她。
“好,一会儿见。”向廉说到这里,迟迟没有挂电话,像是有话要跟她说。
“怎么了?”他和她一样,个性洒脱,很少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时候。
“没什么,等见面了再说。”
“。”
季楚苒挂了电话,长吐出一口气,身边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她,扣着她的后脑明显要继续刚才那个被打断的吻。
这都什么时候了?
季楚苒恼了,偏头躲过,男人的吻随即落在她柔顺的长发上,她回头瞪着他,话还没说出口,推着他手臂的小手上传来一阵温热的粘腻感。
她低头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流血了。”
时晏则斜睨着她,似乎在说:你才发现啊。
然而,他说的却是轻描淡写的话:“没事,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
季楚苒不觉得是小伤,他身上的衬衣是深色的,所以一开始看不太出来,但现在仔细一看,整个衣袖都被明显染深了一大块。
他流的血可不是一点,伤更不可能是小伤。
她记得很清楚,周婷的那些保镖手上都没武器,想来想去,最有可能是他们躲的那个角落,有很多杂物,里面有很多不知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木板,上面都带着生锈的铁钉。
可能是匆忙躲进去的时候,划伤了他的手臂。
“你现在应该赶紧去医院。”她紧张地说。
“死不了。”
“你的伤口不小,如果不及时去医院的话,很容易得破伤风。”
“你关心吗?”
“你别闹了。”
两人正争执不休,手机再次进来一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她更烦躁了。
“苒苒,你和向廉什么时候到?”吴敏芝的声音在电话里一如既往的柔弱,“厨房里菜准备得差不多了,都是你爱吃的,你爸还特意开了一瓶勒桦红酒,一家人都在等你们。”
季楚苒撇了下唇,漫不经心道:“要是等不了,你们先吃。就这样!”
不等那头再说什么,她面无表情地按掉通话。
不经意地抬头,对上男人阴晴不定的眼神,“今晚你要和向廉一起回季家?”
“嗯,结婚后还没回娘家,必须要走个过场。”她照实了回答。
“会在季家过夜?”男人声音紧绷到极致,脸色黑得如乌云密布。
过什么夜?
她和向廉?
季楚苒诧异地看着眼前男人,搞不清他在想什么,思路一转,她回答,“有可能,到时候看情况吧。”
她一边说的是实话,另一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实话是她还有些东西在季宅,先前不想专程回去收拾一趟,刚好趁今天这个机会回去一次性收拾打包好,要是天色太晚,她就住下了,虽说她和现在季家所有人都不和,起码那个房间是她从小睡到大的,很有感情,就当今晚最后一次住在里面,留个纪念。
故意说的是想提醒时晏则,也提醒自己,她已经结婚了,他们不该这样。
刚刚的吻不该发生。
不管她和向廉是不是协议结婚,她也不能搞什么婚外情,要谈情说爱就要光明正大,偷偷摸摸不是她的做人风格。
“很好!”
时晏则收紧手臂,将她整个圈进怀里,低下头看着她,声音凉凉的,“你是不是以为我根本不敢拿你怎么样,嗯?”
季楚苒不知道心跳为什么又加快了,有可能是被他铁臂箍得快喘不上气,挣扎间看到他受伤的手臂,这次看得更清晰,衬衣早就破了,伤口的皮肉外翻,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