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被耳机连上，病房彻底安静下来，章箬奋笔疾书，笔下夸赞之词滔滔不绝，突然想起一个关乎自己的问题来，她躺了这么久，好像没问自己是因为什么被送进医院的。

许冬律转了音乐，频道转向偷放在林清寒口袋里的监听器上。两人一个写一个听，只有冬日阳光悠闲顺窗爬入。

捉妖记有记载，都市妖兽根据体型大小划分等级。我们最常见到的稚妖基本巴掌大小，喜欢化作各种动物盘踞在人脑袋上或是肩膀上，一眼就能看清。也有些胆子小的会躲在躲在人衣服里。

清亮的声音传到耳边，许冬律若有所思看向章箬。

那眼神太赤果，章箬想当没看到都不行。

她有些心虚，是偷偷py人民群众的广大智慧被发现啦？还是她憋换想着报复的心思被察觉了？

“脱衣服。”

话不惊人死不休。

许冬律冒出来的却是这种话。

章箬的心虚变成惊讶，又转成暖怒，气的直接扔了手机，“就算我查网页借鉴，你也不用羞辱我吧！我告诉你我受够了！大不了我被抓走，你也别想利用我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冬律饶有兴趣的看过去，六分讥讽变成八分，“你以为我看上你了？别做梦，我就是想看看妖兽是不是藏你衣服里。”

看妖兽早说啊，害的她真有一丢丢时间以为看上她了。不对，她现在漂亮的自己都能爱上自己，你偏偏看不上，什么眼神啊！

“妖兽不在我衣服里。”

“那在你肩上？”

“也没有，你问这些干嘛？就算我说有，你不是捉妖师你也看不到。”

许冬律收回视线，交叠双腿大佬坐姿，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万把块的打火机。章箬此刻就像是他手里的打火机，一会儿被翻上一会被翻下，焦灼难熬。

比较少见的是化形妖兽，这类妖兽会侵蚀人的神智，盘踞人的身体，做出让人后悔莫及的事情。一般这类妖兽出现必有死伤。

视线投转，章箬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有一段时间没了记忆。”

来了，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

“你威胁欺负我的片段我全记得，噢，我懂了，你是在怀疑我到底有没有妖兽是不是，我有没有妖兽你不是最清楚？”如果给她选择，她当然选择说没有，但关键是许冬律不信啊。

不过这事儿不是早翻篇了？好端端的现在又问她干什么？章箬狐疑的看向他塞在耳朵上的最新款蓝牙耳机，心想他该不会在听什么鉴妖论坛栏目，把她当实验吧。

最稀少也是最危险的一种是可以远程控制人的妖兽，我没有亲眼见到过，古籍中记载，一百年前出现的妖兽差点改写人类史，而当时与之搏斗的捉妖师无一生还。

听到这段的许冬律没有继续问，他并不认为被自己捏的死死的怂包章箬会是这种毁天灭地的大妖兽。

骨科病房中，有心增加好感的苏瑞雪将上辈子信息告知，“我知道这个事情，百年前神秘妖兽的能力是吞噬，吞噬人类获取他人的记忆和身体，利用人类信息搅弄社会，趁机繁衍妖兽企图攻占地球，但可惜妖兽基于人类，当人类众志成城坚定心智时它们也无计可施。我所知道的历史是有人类差点被灭的情形，可这并非事情全貌，最后毁了人类的是人。”

林清寒诧异传闻，“不是妖兽是人？”

苏瑞雪表情微冷，“后世的言论总喜欢将已发生的过错归结到无法辩驳的妖兽身上，我现在说这些也并非是在为妖兽开脱，我曾经看到过一本古籍，古籍的编撰者是曾被妖兽控制的人，他被神秘妖兽附体，却还保留自身意志，他努力与妖兽抗争最后胜利了，但同伴不信他，同伴不信他的抗争不信他的努力，认定是他就被妖兽魅惑要杀了他。”

“曾经一起奋斗的伙伴，后期却要上演厮杀，无论是杀还是被杀都不情愿。杀者虽心痛但也是为了后代能有一块净土，谁知道那是不是对方的谎言。至于被杀者呢，明明白白说清楚了妖兽已经被消灭，他们却还是不信。双方心中把持着对真理的执着观念，谁也不愿意认输。最后两方集结了一堆战友一起抗争，就这样上演一次又一次的屠杀，打着打妖兽的名号做着愚蠢的战争。”

“说起来妖兽之所以存在，全是因为人的恶，压抑，妒忌，贪婪，暴虐……一系列的负面因子发泄出去凝结成实体变成妖兽，飘荡在各界之中，它们存在了又成长了，化作拟态蛊惑着人或动物一步步继续走向深渊。”

没有结论的最后，是血流成河的悲伤，苏瑞雪献宝的心思渐渐被故事吸引，话语悲凉。

“师叔，妖兽终有一天能被我们捉妖师消除，可人心的恶又该如何消除？”

恶意不消，妖兽就会源源不绝，人类猜疑厮杀也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