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肖择先一步得到消息,直接逃跑,临市和北城的警方联合抓捕了半个月,仍没有消息,这个人一夜之间仿佛消失了一般。
这样反而令我更加不安,陈子彦将赵姨和芯一直接带到江北路,加大了保镖人手,24小时监控,一定要保证江北路的安全。我让雷浩一定要保证白良石的安危,绝不能让赵肖择钻空子。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子彦很忙,基本都是早出晚归,我和芯一在家,看看电视,说说话,有时候陈天临也会过来,每次他来,芯一要么上楼回房间,要么呆坐在一旁就是不说话,这让我有些尴尬,私下告诉芯一要有礼貌,可芯一就是不听,我也没办法。
陈天临倒是不在意芯一的表现,笑容和蔼,他说想带芯一去国外做腿部复健,我没答应,说还是要问过芯一的意见。
晚上,陈子彦回来,我和芯一在看电视,她抱着一大袋薯片吃着,看见陈子彦把袋子伸过去,笑着说,“姐夫,你吃不吃薯片?黄瓜味的。”
她没有改口,仍然叫的是姐夫。
陈子彦脱下外套,笑着摇头说不用,我问他吃过了吗?他点头,揉了揉眉心,就去房间洗澡。洗完澡,又去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我端了咖啡和点心上去,他合住文件,端了咖啡慢慢喝着,说,“林海有消息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坐端身子,“什么消息?”
陈子彦说,“他好像被赵肖择囚禁在一处隐蔽的庄园中,具体位置暂时还不清楚,肖诚那边正在调查。”
我问他,“赵肖择还是没消息吗?”
陈子彦说,“从前我真是没发现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这么强。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
我说,“只要找到林海,赵肖择也无处可躲。”
我让雷浩那边也在暗处调查林海的消息,根本没记起油田的事情。
这天,我吃完午饭,芯一去房间画画,我吃的有点多,就在花园里散步,突然放在藤椅上的手机响了,可我却一阵迷糊,还没接通手机,只看到雷浩的名字时,就已经失去意识。
等我醒来时,被束缚着双手双脚,周围一片黑暗,我什么也看不清,我滚动喉咙,不由自主的恐慌,嘴里支吾叫着,突然一束光亮,我忙闭上眼睛,一会才睁开,眼前站的人,穿着黑色登山服,戴着黑色鸭舌帽,正是消失许久的赵肖择。
他笑容阴狠,声音沉闷,“白太太,许久不见了。”
我被粘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他蹲下身子,撕开胶带,笑着说,“白太太,陈子彦和苏荷联手要我的命,你说我该怎么办?是用你那一命换一命呢?还是你陪我一起送死呢?这是一个选择题,白太太会选哪个呢?”
我没说话。
他勾唇笑着,眼角的皱纹加深了他的狠厉,“不说话?听说陈子彦把你宝贝的紧,那我就帮你试试他的真心,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你。所以我已经帮你做好了选择。”
我紧抿着唇,闻着他身上刺鼻的烟味,良久才道,“林叔叔在哪里?”
他深深吸了口烟,“他是个有骨气的男人,可他那孩子可是个软柿子,把他父亲出卖的一干二净。”
“林叔叔死了吗?”
他刚要说话,只见从门外进来一个男人,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冷哼声,满是不屑的睨了我一眼,对男人说了句话,转身离开,而男子对着我不知道喷了什么,我昏了过去。
第四天,男人找来假发和一身衣服套在我身上,又往我嘴里塞了几块面包,就推我上了一辆普通的小轿车。我不知道驶向何处,但我心中清楚,应该是赵肖择要和陈子彦谈判了。
相反,我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男人带我去了高架桥边,等到了地方,他给赵肖择打电话,很快我就看见,陈子彦带着墨镜,手拿一个文件夹出现在桥的另一边。他朝四周张望着,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从另一边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不是赵肖择,他和陈子彦说着什么,紧接着车里男人的手机响了,他说了一句,就放在我耳边。
那边传来陈子彦沉稳的声音,“慕一,被害怕,我在。”
我嘴巴被胶带粘着,只能支吾喊了几声,男人马上移开手机。之后不知道为何赵肖择变更了交易地点,男人又把车开到高架桥下,而陈子彦去了哪里我根本不知道,就在我焦急的等待中,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几声枪声,刚还没停,就连着又是几声,我立即瞪大双眼,往窗外看去。
男人掏出枪,把我拖出车,枪盯着我的额头,往不远处的斜坡走去,美哦组多远,我就看见肖诚带着几个人从另一边跑过来,男人不管不顾,对着肖诚就连开几枪,而肖诚估计我的安危,根本不敢乱开枪。
倏地,从高架桥上射出子弹,正中男人的小腿,我抬眸一看,是陈子彦和几个巡捕,巡捕大喊着让男人赶紧放开我。男人看了眼巡捕,将我用力推出去,这里正好是一个下滑的斜坡,而我又摔倒,即刻就滚了下去。
我听见陈子彦大声的呼喊,看见一辆来不及刹车的卡车,周围所有的一切即刻静了下来。
然后我陷入沉睡中,那不是沉睡,应该说是前半生的回忆,从我出生牙牙学语,一直到我成长长大,那一幕一幕清晰而真实。甚至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依旧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妈妈动作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蛋,问我累不累?
我说很累很累,要和他们在一起,让他们千万不要再丢下我,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妈妈和蔼可亲地笑着,朝我伸出手,“慕一,爸爸妈妈来接你。”
我不顾一切朝爸妈飞奔过去,突然他们消失不见,我急的在原地转圈,大声喊着爸爸妈妈,可是没人理会我。
我哭累了,找累了,闭上了眼睛。
而现实中的我,却突然缓缓睁开眼睛,我的床边站着很多人,身上好像插这各种各样的管子,萦绕在耳边的是络绎不绝的哭泣声。
芯一猛地扑上来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嚎啕大哭,“姐姐,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刚才医生说你快要死了……”
而我的目光径直看着一动不动的陈子彦,他就这样静静看着我,一向冷静自持的神色中多了几分脆弱。
对,是脆弱。
那是我从未在他身上感觉到的东西。
半个月之后,我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但是卡车从我的腿上碾过去,膝盖粉碎性骨折,我需要接受好几次手术才能恢复,至于手术效果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梅姐送来午饭,陈子彦把汤舀在小碗里,小心喂我喝着,喝完汤,他推我去花园里散步,他问我喜欢这些花吗?又说了好几句话,可我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自从我苏醒之后,没说过一句话,好像失去了语言功能。
连医生都说不清楚,只说可能是心理作用,需要慢慢恢复。
没有我的回应,陈子彦也不恼,自顾的说着。回到病房后,他抱我上床,替我拢好被子,刚准备放音乐的时候,我突然开口,“子彦,你是故意让赵肖择抓走我的对不对?”
很长时间没说话,我的声音很涩,很难听。
而陈子彦的动作一顿,放下手机,转身凝视着我,“你心理没任何问题,就是不想说话对不对?”
我没接话,“那边孙飞飞被绑架,也是你故意找人引诱芯一和周源做得,对不对?”
“也就是说,芯一的腿会落下今日的后遗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设计她,她就不会进监狱,更不会被孙文振害的摔伤腿。”
“是你,害了自己的亲妹妹你是罪魁祸首。”
最后一句话,我说的云淡风轻。
陈子彦没移开视线,继续看着我,“赵肖择设计了林海的儿子林东,拿到了林海手里的那两块油田,准备跑路。而那两块油田完全可以让他翻身,他藏的很深,没有一点消息,我迫于无奈,不得不用你引出他,我不能看着他离开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