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秒如年。
休息室里,还有不少其他的家属,坐在屋子里哭泣着。
有垂着头默默抹泪的,也有大哭嚎啕甚至昏迷过去的。
看着身边安静的人,许清梦拍了下他的肩膀。
“如果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辛苦忍着。”
时傅不转眼的盯着火化的方向,摇摇头,“没事,和她在一起,我就很安心。”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也再没什么可失去了。
等待火化,装进小小的一个盒子里,两人带着骨灰盒离开。
从火化结束到下葬,不过短短两个小时时间,土掩人没,人活于世,一场烟雨,就这么消逝了。
一生何其短暂,又何其漫长。
与海洋只隔着一重山岭的墓碑上刻着苏荷的名字,四处是鸟语花香,时傅种下了各种花的种子,不计其数,从春到秋冬,四季如春,四季都有山花烂漫。
结束后,时傅靠在一旁的石柱上,点了一支烟。
他现在的身体并不能抽烟,会严重影响到他的恢复。
可想到他现在的情绪……
许清梦已经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没有阻止他。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自有打算。”
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时傅吸了一口烟,吐出袅袅烟雾,“不管怎么过,总不会差,你就安心吧。要是有时间担心我,倒不如用这个时间,好好想想要和洛星河生几个孩子。”
“你……”还是这么不给人留颜面。
许清梦总是说不过他的。
只道,“不管去了哪里,记得给我个信,别消失了没影。”
上一次,他拿着她的几百万,远走高飞的时候,她都没像现在一样担心过。这一次,她总有一种直觉,好像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他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挂念的人和物了。
“安心。”
时傅拍了拍她的头。
“我这种来去自如的逍遥浪子,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的行踪,岂不是很没面子?”
许清梦愣了一下,盯着时傅看了半天。
“你好土啊。”
“我土?我还没说你,让你穿得鲜艳,你也不用把自己穿成一朵鸡冠花,你看看你身上这个颜色,是鸡血红吗?”
“朱砂红!”
“不都是红,有什么区别。”
许清梦:……
选择闭嘴。
不与直男辩颜色,不和傻13论长短,是她的人生格言。
天色渐晚了,时傅掐灭了烟,最后看了墓碑一眼,朝着外面的公路走去。
车行驶在郊外的小道上,安静得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许清梦靠在车窗上,感受着窗外的微风,山间的明月星辰,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以前。打完架,两人一个乱了头发,一个衣服被扯烂,丢下一地哀嚎的小混混,骑着摩托车,在晚风中离开。
痛得龇牙咧嘴,又有赢了战斗的喜悦感。
那个时候,她从来都没问过他,为什么要帮她。
刚开始是因为他不苟言笑,不敢问,后来已经是习以为常,当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
“时傅,我知道你要走,如果你有一天累了,记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