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舞台C位,对着镜头耍狠却显得越发帅气的邵向晨,本应该激动的骆辛不知道为什么却发起了呆。
在后台欢腾的所有人中,突然显得格格不入,乍看起来还以为他对这个舞台有什么意见。
骆辛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
骆辛追爱豆那么多年,看过的舞台简直数不过来,他太清楚什么样的舞台是好看的了。
他只是,来不及反应而已。
因为骆辛太久没见过这样的邵向晨了,在舞台上发着光,连滴落的汗水都仿佛是钻石一般,闪耀着特殊的光芒。
之前的邵向晨是什么样的呢?
骆辛第一次见到邵向晨,是在邵向晨出道的那个选秀比赛上。
那时国内刚刚开始搞这种赛制的选秀,几乎出一个火一个,出一个赚一个,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办选秀,想尽办法去推新人,去捞钱。
邵向晨当时刚签公司,其他“老练习生”们都派去各种比赛了,实在是没有人,只能把还没练习过,但是有些天赋的他派过去了。
没想到当年一窝蜂出来的节目中,只有邵向晨参加的这个火了。
尽管邵向晨没有什么经验,但他的天赋实在是好,靠着初测评的一首原创和vocal实力一直走到了前二十的位置。
骆辛当时只听到初测评时他唱的第一句,就迷上了他。
当时邵向晨只背着一把吉他,笑得露出了虎牙,一双眼睛最是明亮,配着温柔的嗓音,就这么击中了骆辛的心。
让骆辛为他做了整整两年真情实感的脂粉,一度放弃宛如万里长城般的其他墙头们。
结果就跟所有选秀出来的小偶像们一样,邵向晨比完赛就没了身影,被公司安排着带其他更糊的队友,跑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奇怪通告,一年糊过一年。
当初让骆辛心动的那个少年,也慢慢不见。
直到现在。
看着在所有人欢呼声中肆意挥洒魅力的邵向晨,骆辛终于承认,当年抱着吉他唱歌的羞涩男孩再也回不来了,但现在的邵向晨他也不讨厌,甚至觉得也很令人心动。
红气总是养人的。
低下最起码有五分之一的人是带着邵向晨的灯牌来的,这一点,才是邵向晨今天魅力爆表的根本原因。
想起去年在十八线的县城晚会上假笑着表演,仿佛行尸走肉般的邵向晨,两相对比下,骆辛握紧了双拳,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
终于轮到了《齐天大盛》两组的比拼,花凉和自己的队友们离开休息的座位,开始待机。
再三确认了身上的麦还有其他设备都是完好的,接下来他们等着上台就行。
待机的位置离舞台很近,只要走五步就到了。
花凉看着不远处明亮的舞台光,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酸涩。
离舞台五步的位置,他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去,或者说,上去了还有意义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正经的舞台了。
这一次能参加比赛,还是因为公司的其他人退赛了,为了弥补节目组的损失,又不想让其他“有前途”的人来,于是只能选了他。
明明几年前,他也是公司里“有前途”的人。
当初参加节目有了些人气,还是公司派了专人过来允诺了很多条件才和他签的约。
也许是因为有了舞台,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是能发光的;也许是因为有了粉丝,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别人真心喜欢的感觉……
当他在比赛时看到有人举着他的横幅出现时,心里激荡的感觉直接冲昏了他的头脑,哪怕比赛结果并不好,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娱乐圈,甚至从学校休学。
但他似乎并不适合娱乐圈。
参加这次的比赛之前,他已经半年没有工作了。
他自己生性腼腆不爱说话,哪怕参加节目也没有几个镜头,强行cue到他说出来的话也无聊到哪怕剪了都没什么,除了唱歌他什么都不会,然而单一的歌手又很难在娱乐圈活下去。
最关键的是,他这样的人,在圈内一抓一大把。
这次的比赛,是他唯一的机会。
如果说性格是他的绊脚石,那他会改的。就像许许多多的人一样,藏起原来的自己,做一个能生存下去的人。
他想在这里活下去,就算最后要失去原本的自己。
终于轮到他们出场。
跟在队友的身后,花凉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了五步,笑得眯起了眼睛。
“大家好,我们是花果山队,嗷呜~~~”
——
说真的,当事人尚林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然而他是队长,责任心让他带着队员们喊起了那个羞耻无比的口号。
因为表演《齐天大盛》,所以就要起跟猴子有关系的名字,还要喊拟声词?当初投票选队名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票否决呢?
然而话已经出口,所以他不能因为台下的哄笑就表现出什么,反而一马当先,拿起话筒若无其事地自我介绍起来:“大家好,我是花果山的尚林,也是猴队长。”
而在他的淡定表现下,其他队员居然也假装没有觉得丢人,纷纷跟着自我介绍起来:“大家好,这里是花果山的贺新,跳舞的左护法。”
“祁博文,花果山跳舞的右护法。”
“skr~~,这里是荀宵,花果山唯一会弹舌的猴。”
看着队友似乎已经忘记了羞耻两个字,忘记了自己往日的人设,骆辛心中满是鄙夷,拿着话筒,他轻轻瞥了一眼镜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台下黑乎乎的一片,开口:“大家好,我是花果山的骆辛。”
本来准备到这里就结束的,然而其他队友都在盯着自己,他只能不甘不愿地补充了后半句:“巡山唱歌的猴。”
说完,身边灼热的视线才终于消失,骆辛暗骂了一句粗鄙之语,什么酷哥bking,全都是牲口。
一起丢人就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