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凝急于解释自己的意图,陌蜮衔好似也并未生疑。
“这恐怕是一场硬战,毕竟秦国联盟军不在少数,可朕也不会惧怕,到底他们屡屡挑衅,南越总不能一直按兵不动,无论成败与否,这场战役无法避免。”
不知怎的,祁千凝的眉头更为紧皱了起来,可她并未再提及此事。
“那……那陛下小心些,好歹祁朗日后还需要你的照看,在下可不想瞧见您死了去。”
“哼,那你便放心好了,朕绝不会轻易死在疆场上,就连你这位朕的手下败将都未曾死于疆场,朕又怎的会死在那劳什子的地方?”
陌蜮衔放下了手中的书简,眼底涌上了一曾莫名的深意。
“可是……储烈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寻到的,在下也必须得尽快行动了,如若皇上前去疆场,祁朗便交由莫流来照看好了,他同样是我放心的人选。”
“祁千凝,你就非得这般着急不可吗?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明明如今万事无虞,你却非得只身闯入险境!你可有在乎……你可有在乎过祁朗的心情?”
面对祁千凝骨子里的执拗,陌蜮衔只觉不可理喻,可他数不住祁千凝所真正在意的不只是暗处的储烈,更有秦惜文那渐渐凸起的腹部,那里头孕育着的可是自己的旧情人同别的女子所生的孩子,这叫祁千凝怎能接受。
“为了祁朗好,我必须得尽快给他一个稳定的环境才行,总是这般颠沛流离对谁也不好,他该受到教育与温暖,一个男子整日呆在宫里头算是怎的回事?只有将储烈这个心头大患除去我才能给予他这一切,否则如今眼下的一切都是不稳定的。”
“你就非得急于这一时?”
“没错,分秒必争,性命这东西不好说,指不定何时就被什么天灾人祸夺了去,我自然要在最短的时间能给予祁朗最大的庇护,如今除却保护他,我再也寻不到什么值得去做的事情了。”
“祁千凝,你……”
陌蜮衔深深喟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该如何劝慰眼前这个执拗到底的女子了。祁千凝的狂妄任性总叫陌蜮衔没辙,从前是,现在亦是。
“你既铁了心,朕也无可奈何,毕竟朕过些时日也得走了,你的行径朕也看管不了,这样吧,朕将暗卫支给你,也算给你一个庇护了。当然,朕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祁朗罢了,你不必多想,尽管接受便是。”
“陛下与其有着人马不如留在祁朗身旁当作危机来临时的最好保护,倒不必支给在下这个身存武艺之人了。”
“祁千凝!祁朗在皇宫当中能出什么事?再说还有莫流在其身旁作陪,你根本无需担心,有着功夫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储烈的武艺你也不是头一条知晓了,如若你还想活着回来见到祁朗的话便将他们带在身旁,无需多言!”
祁千凝也不知眼前人作何会发如此大的怒火,还真当是将她骇了一大跳。
“可……”
“不必说了,朕在临走之前会将暗卫拨给你,他们跟在暗处,不会给你招致什么麻烦。”
陌蜮衔的态度异常坚决,而祁千凝却陷入了两难之中。她不想让陌蜮衔再度帮忙于自己,她更不想再欠陌蜮衔什么,如此下去,岂不是又得纠缠起来?
可是,如今仍旧困惑于祁千凝的一个问题便是陌蜮衔为何会对秦惜文的态度那般冷待,暂且不提爱与不爱,至少那女人肚里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兴许此时提问不合时宜,但祁千凝最终还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对于陌蜮衔的态度她似乎还想要继续窥探下去。
一边说着无需陌蜮衔的庇护,一边又想窥探这男子对旁的女人的心意,祁千凝知晓自己思绪矛盾,可又没法子改变这个现状。
“陛下,您走了,淑妃娘娘怎么办?”
祁千凝看似无意的提问却是她蓄意的试探。
陌蜮衔仍旧沉浸在方才的怒火当中,因此此时的答复便也夹杂着怒意与不耐。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该呆在哪儿呆在哪儿,朕难不成还要将她带上疆场吗?”
“哼,陛下难道没有做出过这种事吗?上回将一个弱女子带上疆场才是导致那场战役失败的关键吧?”
祁千凝嗔怪起来,回忆却落到陌蜮衔在山洞中紧紧护住秦惜文的那一刻,那一刻至今回想起来还叫祁千凝苦不堪言,心扉好似被针扎了一般。
“那是朕……”
陌蜮衔的言辞戛然而止,他忽而不想解释了。可他的不解释却让祁千凝顿时明白了什么,面色当刻不好看了起来。
“罢了,反正你也不想听,朕解释又能有什么用?不正如你那日所言,这一切皆是朕在自作多情而已。可朕要告诉你,祁千凝,日后朕绝不会将情思投放在你这个不值得的女子身上,从前你的脑袋里便是秦观,如今却还多了一个祁朗,总之爱上你这等女子倒还不如孤独终老算了。”
陌蜮衔像是宣誓一般,忿恨且坚定地吐着口中的言辞。
“哦?是吗?那岂不是最好,终于不会被陛下纠缠了,在下今后的日子想必也能轻松不少,在下就算孤独终老也绝不会回心转意的。”
二人的目光当即交错起来,里头对彼此的恨意浓郁深沉,丝毫也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