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蝉芳听到这里,终于微笑了一下,刚才那种说不清是酸还是恼火的感觉,顿时全都不见了。
景蝉芳也没有在意那一瞬间的感觉,默默的等着看这位公主会怎么发飙。
谁知公主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娇笑一声,“咯咯”笑道:“原来也有小荀大人做不到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呢。”
荀远桥没有说话,要么就是说的声音太小了,景蝉芳没有听清。
不过看两人的样子,好像也没有咬耳朵。
但是,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亲切的举动,只是那么随便的并肩而立,竟也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般配。
一个气宇轩昂,一个高贵大方,就像早就配好了似的。
景蝉芳想起外面的传言,心想这应该就是宫中最受宠的四公主了。
看来荀远桥这个驸马,是八、九不离十了。
景蝉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是惋惜荀远桥满身才华即将要被埋没,还是还有些什么别的原因。
但她觉得只有前者,还是因为徐荀远桥再三帮了自家大忙的缘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欠了荀远桥那么大的人情,为他扼腕叹息一刻钟,好像也是应该的。
景蝉芳正在为荀大才子的前程担忧,又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四妹妹,要不要三哥猜了送给你?”
三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三皇子?
景蝉芳连忙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比四公主还要贵气逼人的年轻公子站在她们身边,手里也拎着一盏花灯。
“三哥,你这花灯是准备送个父……亲的吗?”
大概是说顺嘴了,“父皇”两个字差点儿就出来了。
三皇子说:“父亲没时间看这些小玩意,这是准备送给我娘的。”
一听她们这不伦不类的称呼,就知道非宫里那帮人莫属。
说母妃怕暴露身份,说母亲又怕逾矩,只好说他娘,却不知旁边的人听着好别扭。
不过别扭也是多少人羡慕的,只是不包括景家人。
景仲明一见三皇子出现,立即招呼柳氏和景蝉芳两姊妹回家。
柳氏早就已经逛累了,只是为了照顾女儿的兴致,一直硬撑着罢了。
这会儿见丈夫说要回家,忙不迭的催着两个女儿走。
景蝉薇还有些意犹未尽,景蝉芳这回却没有惯着她,拉着她连拉带拽的走了。
虽然自从四公主和三皇子同时出现以后,皇帝隐在这些人群中的可能性很小,但景蝉芳还是有些担心。
她担心什么?自然是自己的容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夜晚风大,万一她的帷帽恰好被风刮起,又倒霉催的被那个老皇帝看见,顺口封个什么才人之类的,那这辈子可就完了。
反抗会祸及全家,不反抗,又得牺牲一辈子的自由,怎么算都是亏到家。
好在一直到家,都是有惊无险。
当景家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景蝉芳明显听到景仲明松了一口气。
看来担惊受怕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只是除了景蝉薇这个傻大胆的傻妞。
不过这也只是年龄的关系,实际也傻不到哪里去,等过上两年,说不定她比自己还紧张。
由于天太晚,景蝉芳心中有些疑问,也不敢再问景仲明了,怕影响他们休息。
第二天早上,景蝉芳去给柳氏请安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了一下:“娘,荀远桥尚公主的事,可能跑不了了吧?”
其实这个问题,昨天晚上他们两口子就讨论过了。
所以现在柳氏听到景蝉芳问,就把景仲明分析的道理讲给景蝉芳听。
“恐怕也不见得,因为荀远桥的才华,无论是皇上还是诸位皇子,都是看在眼里的,就算皇上实在喜欢四公主,答应她的请求,以三皇子的爱才程度,恐怕也会尽量破坏这桩婚事。”
“然后就可以让荀远桥感激他,从而投入他门下?”
“是的。”柳氏淡淡的笑笑,也不知是笑景蝉芳的聪慧,还是笑荀远桥终于不用“误终身”了。
景蝉芳也觉得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过荀远桥误不误终身,跟自己没关系,她纯粹是不想看到好白菜被猪拱了而已。
元宵节过后,景家上下再次忙碌起来,因为后天就要正式搬家了。
虽然东西早就已经打包好了,但要做的工作依然很多。
别说是景蝉芳,就连景蝉薇都被抓了壮丁,帮着柳氏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
不过这种忙碌是喜悦的,所以从主子到下人,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