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爽留着,它日在让那人付出代价即可!”
楚墨风此时的面上露出阴霾,说出之言,宛若带着冰渣。
“唉,只怕到时你那岳父岳母心有不舍,欲求人情,”楚墨非摇摇头回答,毕竟是人家的女儿,求情,亦是人之常情。
“求情?”楚墨风冷笑一声,“待南絮回来,挑明真相再言不迟!”
楚墨风言毕,浑身上下充满生人勿近的戾气。
自从确定南絮为南柳假扮,他一直在压抑着心底那喷薄的怒意。
那些怒意蠢蠢欲动,需要找到发泄口,承担那汹涌而出的怒意,而始作俑者,南柳自是最佳。
此时的楚墨渊,仿若已经看到南柳那凄惨的结局。
他再次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何必呢?
如若只是想接近太子皇兄,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以嫂子姐姐的身份不是亦可?
这人哪还是不能太过贪心。
……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又是一年多过去了。
半年多以前,大绥新帝宇文笙带着来使,出使南楚。
因他与梓临县主南絮有师兄妹之情义,南柳被解除禁足令,与太子楚墨风一同接待宇文笙。
宇文笙在南楚驻留了半月有余,才带着使团离开。
临走前,曾经与梓临县主有过一次闭门长谈。
无人知晓他们谈话内容,只是知晓,谈话结束,走出房门的宇文笙双目通红,一脸心痛夹杂无奈。
“南楚太子,你很幸运,无论师妹是否失忆,心底始终只有你,即便如今的你如此无情!
不过,即便师妹求情,寡人亦只予你半年时日,半年后,要么与她大婚,要么把她送来大绥。
寡人的师妹,即便失忆了,亦该是活得肆意才对,不是如今这般,活得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宇文笙放出此言时,楚墨风的身旁跟着不少随从。
他们只在自家主子的面上看到嘲讽的笑容。
不错,可不是嘲讽的笑容么?
彼时的楚墨风听闻宇文笙之言,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心底的确在暗讽,“自小一同长大,连面前之人真伪亦辨别不出,有何面目在此大言不惭!”
如今半年已过,楚墨风既未有与梓临县主大婚之意,亦未有把她送往大绥之打算。
大绥、西岳已经结盟,两国与南楚边界处,经常有蠢蠢欲动的部队活动。
远在京都东宫中的南楚太子楚墨风,自是知晓宇文笙与郝连景何以会有此番动作。
不过是想以施压,逼迫自个屈服。
他坐在书案前,望了一眼那一堆谏言太子与梓临县主尽快大婚的奏折,(楚墨风出孝后,楚灵帝已经正式命他监国)面上不复从前的无悲无喜。
那些上书的大臣,好在还有些起码的底线,无人选择送人去大绥那条路。
楚墨风此时,眸光又转向了北秦来的国书。
不日后,北秦明玉公主司马澜,康王司马炆带领使团,出使南楚,与南楚联姻。
在大绥、西岳蠢蠢欲动之际,司马炆、司马澜兄妹此举,无疑是在阐明立场。
看来,当初南絮的一番救治,倒是未白费心血。
想着那封司马炆的密信,楚墨风忍不住发出嘲讽的笑容。
连只有见过几面的司马炆,在得知南絮的消息后,亦对失忆后的南絮身份产生怀疑。
思及此,楚墨风那黑色的眸光更为深邃。
嘴角嘲讽的笑容更为明显,他此刻倒是期待,期待蠢蠢欲动的宇文笙得知此南絮非彼南絮时的表情!
于此同时,幻月岛的一个座阁楼内发出了一阵巨响。
紧接着阁楼坍塌,沙石飞溅,一个白色身影,宛若流星,自飞沙走石中,飞向天空。
她身上衣诀飘飘,仿若九天仙子,立于天空,冷清毫无温度的眸光,俯视着地上的一片废墟。
一年半了,闭关整整一年又半年,终于练就南氏终极心法,得以自密室出来。
虽不尽如人意,可,毕竟能提前半年离岛,去往京都寻那萦绕心头之人。
此处的巨响,早已惊动了岛上众人。
南絮自上空忘了一眼,那些个往此地赶来的人群,眸光一闪,便欲飞望别处。
“南絮,等等,”一个焦急的女声止住了南絮的离开。
时隔一年多,南絮面无表情的看着飞奔而来的父母,冷清的眸中闪过复杂之情。
怨么?南絮问自己,随后又摇摇头,同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有选择的权利,无甚好怨。
只是啊……曾经心中那些毫无防备的信任与亲近之情,是再难统统寻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