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足有一米八,浓眉薄唇,五官刚毅,气质硬朗的燕景宗有别于一般意义上的壮实,不是肌肉健硕得有如洪荒巨兽的一般的凶暴感,而是筋骨皮肉交错在一起显得匀称而有力,哪怕是一个尽量放轻了幅度的开烟匣的动作,都充满了随时能爆发出全身的极度暴烈的侵略感。青青qingx
弹开精致的镏金烟匣,叼了枝国民政府不对市面发售、只供应政府人员与国民革命军的前敌牌香烟在嘴上,燕景宗用一口带北平口音的汉语接过了话茬:“他表现得像个混不吝的欠揍痞子,所以别人就真把他当个混不吝的欠揍痞子来收拾了。服部少佐摁奈不住他的挑衅,在潜意识里真把他当成了个欠揍痞子,现在已经打了他三拳,我可以肯定,顶多再打他两拳,他就把服部少佐的心理承受极限全试探清楚了。这场对抗,服部少佐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也是呢,否则淞沪事件中贵国十九路军的三战三捷,恐怕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因为谁会拿这样一个痞子当真?”饭岛龙马斜过视线瞟了眼燕景宗嘴唇上烟卷的商标,和善地笑道:“还吸这个牌子?这个牌子可有点还在对抗的嫌疑呢,燕先生。”
燕景宗不为所动地擦着了火柴,动作没有一丝迟缓地自顾自点着了烟卷,然后手腕抖动的幅度非常小、但是抖动得极其有力,一下就晃熄了火柴头上的余火:“饭岛队长介意?”
饭岛龙马还是笑了笑:“燕先生一向秉承三民主义、继承总理遗训,而且追随贵党领袖汪先生多年,现在重光堂协议已经签署完毕,燕先生作为前期人员之一来协助帝国陆军的工作、希望尽快结束军事对抗的局面,那么燕先生的实际行动上是在与帝国陆军合作,我为什么要介意这个小习惯呢?不过……燕先生找到这个香烟牌子的时间还能有多久?”
燕景宗回过了一下视线,不动声色地反问:“饭岛队长很乐观?”
饭岛龙马微微苦笑:“没想到国民政府的抵抗意志竟然如此顽强,也丝毫不相信帝国的和平诚意。”
燕景宗再次看向审讯室内服部八重藏已经近乎于狂怒的神情:“贵国近卫首相主张的不要领土、不要赔款、两年内撤军,尽一切力量协助汪先生的和平运动的承诺说实话,我也不信。”
摇了摇头,饭岛龙马叹息着说道:“是呢……正面战场上的军事对抗短期内是看不见结果的吧?仅仅是我们脚下的武汉就打得如此艰难,并且在成功夺取之后,军统和共产党新四军的地下抵抗分子更为活跃,枪后的工作,任重而道远呢……总之,在目前好象无法停止整体对抗的现在的处境下,恐怕还是需要帝国陆军长期的存在了吧!”
燕景宗对这个结语不置可否,只是用夹着烟卷的手指点了点审讯室内:“您要是再不制止服部少佐,您可能就失去一个可以协助您清除武汉地下抗日分子、甚至是日后长治久安的好帮手了。”
饭岛龙马动作轻缓地拨下了通讯开关,用日语说道:“服部君,请适可而止吧,就算现在打死了他,他恐怕也不会停止那样说话呢。假如真是这样结果的话,您就没有达到我交代给你想要达到的目的,仅仅只是打死了他罢了,而他也就什么都没有泄露给你了。这样的结果,也许正是他想展现出来的特务素质吧?”
尚稚吐掉满嘴的血水,抹了抹糊了一身的白粥,再次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扶正椅子,在屁股重重墩在椅子上之前,已经打量清楚了进来的两个人。微微眯起已经有点浮肿了的眼睛,尚稚冲着饭岛龙马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正牌老板来了。”
饭岛龙马把手上端着的另一碗白粥轻轻放在尚稚面前,仍是用汉语说道:“既然知道我是老板,那么尚先生应该能表示出一点值得聘请的价值吧?”
尚稚老实不客气地接过碗来就喝,含糊不清地问道:“中佐阁下如何确定我会替您工作?”
饭岛龙马侧身让出了点角度,现出身后燕景宗的身影轮廓:“您二位认识。敌人,同僚,战友,然后再次成为敌人,您们的关系很复杂,相处的时间也很长,所以他对尚先生您也很了解。他告诉我说:您不认可任何主张,您只认可利益,谁给您足够的利益,谁就是您的老板这个介绍准确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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