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然居内——
童小离胆战心惊地贴墙站着,不敢离房门太远,以便随时逃跑。
此时房门大开,墨林抱着佩剑守在门外。
远远的就有聒噪的声音传来——“唷!墨林小兄弟,哎呀,专程在门外等我?不敢当不敢当!”
墨林鄙夷地哼了哼。
“我这不是来了嘛!别摆着一张臭脸了,来,给爷笑一个!”
墨林额上忍无可忍,“唰”地一声拔出佩剑:“滚——”
“啧啧啧,真是不可爱!”
花琉见好就收,轻轻巧巧地拨开横亘在眼前的利剑,大摇大摆地迈步入门。
只是他这才刚抬起一脚,就觉屋内有一道寒芒直直地向他射来,让他没来由地浑身一抖,隐隐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
于是他尝试着收回了脚,才觉得身上那股子突如其来的冷峻的压力也随之消失,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松了一口气。
当下他也不急着进屋了,斜倚在门框上,舒舒服服地摆个了自认为潇洒倜傥的姿势,才偏头看向屋里。
他这一偏头,眼前就出现了一张白纸,上书“悬赏令”三个大字。
这张悬赏令似乎有些眼熟!
待得反应过来后,两道吸气声同时响起!
花琉这才发现门边的童小离,可他此时顾不上她了,自己方才竟将这五千两的事忘得个一干二净,没想到如今悬赏令反而到了墨林的手里?
“这赵府的悬赏令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公子揭的榜!”
花琉瞪大了眼睛,看向屋内那道清隽的身影:“这就是你要我帮忙查的案子?”
那人手指轻轻拂过手中瓷白茶盏的杯沿:“正是。”
花琉几欲呕血,到嘴的鸭子就这样被别人给截胡了?
他忿忿然转身,拔腿就走:“我不干了!”
墨林拦住他的去路。
“莫忘了你还应了公子一个承诺,若是失信,就将那六百两还来。”
“老子心情不爽,什么六百两,统统不记得了!”
“你!——”
“你什么你!对了,既然如此,老子也不需要你家公子出手了,人我自己揍!”
于是花琉又突然折返回来,作势要进屋拿童小离。
一个壶盖迎面飞了出来。
花琉险险避过,壶盖“咣当”一声砸得粉碎。
“姓白的,你讲不讲理,老子要自己揍人你也不允许?”
白栩淡淡道:“不过是一时兴起,想添点声音热闹下。”随后又眯了眯眼睛,“只不过这壶盖似乎喜欢往言而无信之人头上砸,倒是有点脾性。”
“你这是在威胁我?”
某人不带感情道:“我本是要揍她的,你若是将她带走了,我就只好揍你了。”
他这般清冷的声音,好似冬日潺潺流过的溪泉,淌入人心,叫听去的人,四肢百骸都泛起了冷意。
花琉立马打了蔫,垂丧着头,小声地不满道:“你这跟逼良为娼有什么差别?”
“嗯?”
“哎呀不是……我……意思是说,这赵府捉拿的贼人实在可恶,手段毒辣,简直无法无天。我平生最恨这般无法无天之人,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烧光他头发,砍他子孙根,再用皮鞭抽尸七七四十九天……咳咳……”花琉原本越说越起劲,恨不能将他如数家珍的大内十八大酷刑都一一描述一遭。
童小离听得头皮发紧,忍不住看向墨林,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位“真凶”原本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直到花琉激动地讲到“烧头发,砍子孙根”时,才终于伸出手来,用力朝花琉后背“呼”上去,使得花琉猝不及防呛了一口唾沫。
花琉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对着墨林瞪鼻子竖眼,目含控诉。
墨林依旧面不改色:“拍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