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比真金还真!”顾鸿远捧起春暖的小脸,低头在她的唇角一吻。 “好!”有人激动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就用力地鼓起掌来,旁边的人见了,也跟着鼓起掌来,顿时屋子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蒋慧云见状,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雪白,她以为她来捣乱是打春暖的脸,现在反而是被春暖和顾鸿远联合起来打脸,真是太丢人,输得太彻底了…… 蒋慧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身后的喜娘。 喜娘如梦初醒一般,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洞房也闹过了,新郎也跟新娘表白了,新郎新娘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祝他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新郎,娶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子,高不高兴啊?” “高兴!”顾鸿远飞快地答道,大手朝春暖伸过来,握紧她的手。 “新娘子,嫁给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新娘,欢不欢喜啊?” 春暖看顾鸿远一眼,笑着道:“欢喜!” 喜娘手上端着一盘生饺子,用筷子夹了一个生饺子喂到春暖嘴边,春暖咬了一口,喜娘问道:“新娘子生不生?” 春暖抿唇一笑,“生!” “新郎生不生?” 顾鸿远答得爽快:“生!” “新郎,生几个啊?” …… 屋里的热闹过后,闹洞房的人都去了前院吃酒,顾鸿远也去了前院陪客。 春暖一个人坐在屋里,大红色的床帐,大红色的喜被,儿臂粗的大红喜烛燃烧着,照亮整个房间,满室通红。 丫鬟安心和安平推门进来,快步走到春暖面前,蹲身行了一礼道:“奴婢安心、安平,给二少奶奶请安,我们是二公子安排过来服侍二少奶奶的,二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只管跟我们说。” 春暖知道这两个丫鬟,她在顾鸿远身边当鬼的时候,这两个丫鬟就在顾鸿远身边伺候,总共伺候了七八年,后来两个丫鬟年岁大了,顾鸿远就在府里的管事里给她们各自寻了一门稳妥可靠的亲事,又给了她们一笔嫁妆,把她们嫁了出去。 “我想洗澡。”春暖道。 早上画新娘妆的时候,请来帮忙的妆娘给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就跟刷墙壁一样,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脸上涂得有多难看,她的头上也抹了许多的头油,用手一摸都是油,想想都难受。 “好的,奴婢这就去叫人备热水。”安心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去叫人送热水去浴房。 “你过来一下,帮我把凤冠取下来。”春暖对安平道。 安平便走到春暖身后,帮着春暖把凤冠取下来放在一边,凤冠上的珍珠有大拇指那么大,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不一会儿,安心从外面进来,禀告道:“二少奶奶,热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了。” “我这就过去。”春暖站起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安心笑了笑,道:“你带一下路,我不知道浴房在哪里?” “二少奶奶跟我来。”安心便领着春暖去了浴房。 其实春暖对武勇侯府很熟悉,她上辈子在武勇侯府住了快两年,后来当鬼又当了十三年,对武勇侯府的每一个角落有什么都一清二楚,但是如今她才刚嫁进来,要是表现得对武勇侯府十分了解,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她务必要装一下不知道。 安心领着春暖很快就到了浴房。 浴房中间放着一个用香柏木制成的半人高大浴桶,浴桶里装满了热水,还撒了香喷喷的玫瑰花瓣,热气淼淼升起,氤氲出一层白色的雾气,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好闻的花香味。 春暖脱了衣裳,迈步跨进浴桶里,温热的水抚慰着她的肌肤,令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是嫁进武勇侯府,但是春暖的感受和心情却是格外不同。 上辈子春暖是作为冲喜娘子嫁进来的,当时完全是迫于无奈,心情十分沉重,入洞房的时候也只有她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顾鸿安,蒋氏过来叮嘱了她几句就走了,她一个人坐在床边守着病重的顾鸿安守了一夜,然后就开始了照顾顾鸿安的日子,直到他半个月后病逝。 这辈子却是不一样了,虽然她和顾鸿远是契约成婚,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是她却不觉得嫁给顾鸿远委屈,她是抱着报恩的心答应嫁给他的,上辈子他帮助她良多,她很感激他。 而且顾鸿远还是个很有担当的人,就像刚才蒋慧云打着闹洞房的名义来捣乱,顾鸿远一直坐在她的身边,极力维护她,配合她,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二少奶奶,奴婢给你洗头。”安平把给春暖的干净衣裳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走过来对春暖轻声道。 “好,谢谢。”春暖笑道。 “二少奶奶不用如此客气,伺候你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安平道。 安平帮着春暖洗了头,又给她擦了背,直到春暖满意了,安平才扶着她从浴桶里走出来。 春暖的皮肤像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泛着水润的光泽,摸上去柔软又富有弹性,她的身姿曼妙,婀娜多姿,胸前卧着两只大白兔,丰满诱人,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折断,挺翘圆润的臀部,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走动间诱惑旖旎而出,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她这样的身材正是如天仙般恰到好处。 旁边的安平看得都要流鼻血了,只觉得心跳得好快,怦咚怦咚的,犹如有小鹿在胸口乱撞一般,她就没见过比春暖还漂亮的女子。 安平拿着干布巾给春暖擦身体,一边擦一边心想:二公子好有艳福! 安平终于给春暖擦干了身体,又伺候她穿上月白色的中衣,宽松舒适的大红色缠枝花纹便裳,只是简单的打扮,就美得不像话。 春暖收拾好走出去,回到屋里坐下,安平拿来干布巾给她擦头发,安心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安心道:“二少奶奶一定饿了吧,奴婢看到厨房里还备有吃的,也不知道二少奶奶喜欢吃些什么,就挑了几样好的拿过来,二少奶奶快过来尝尝。” 安心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食盒,把里面的菜品一一拿出来摆好。春暖走过去,见桌上摆的全都是她喜欢吃的,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安心挑的这几样菜肴怎么刚好都是她喜欢吃的? 春暖不动声色地在桌边坐下,又对两个丫鬟道:“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安心和安平齐齐摇了摇头,安心道:“府里有规矩,奴婢不能跟主子同桌吃饭。” 春暖听罢,也不再勉强她们,自个儿拿起筷子吃饭。 正吃着饭,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是顾鸿远喝醉酒让人扶回来了。 春暖放下碗筷,起身去迎,就见小厮阿顺扶着顾鸿远从外面走进来,春暖闻道一股浓烈的酒气,忙走上前去,帮忙把顾鸿远扶到屋里的榻上。 “怎么喝这么多酒?” “高兴。”说这话的时候,顾鸿远黑色的眸子亮得吓人。 当然高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两样顾鸿远都拥有了,能不高兴吗? 春暖吩咐安平去打些热水来给顾鸿远擦脸,又吩咐安心去厨房熬醒酒汤。 过了一会儿,热水帕子醒酒汤送上来,顾鸿远擦了手脸,又喝了醒酒汤,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抬眼看到小厮丫鬟还在,便摆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春暖和顾鸿远两人,春暖就站在顾鸿远旁边,顾鸿远望着春暖轻笑了一声,声音清晰地道:“其实我没有喝醉。” 春暖点头,“看得出来。” 顾鸿远又道:“我故意把酒倒在身上装醉,他们以为我真的醉了,就让我提前走了。” 倒是个脱身的好法子。 “你吃东西没有?”春暖问。 顾鸿远摇头,“光顾着喝酒,什么也没吃。” 今日来了很多的亲朋好友同僚同窗,他们一个劲儿劝酒,顾鸿远一连喝了好多杯,连菜都没顾得上吃一口,最后只好想了个装醉的法子脱身。 “安平拿了些饭菜回来,你将就着吃些。”春暖道。 顾鸿远顿时想起什么,“你是不是也没吃饭?一起吃吧。” 两个人便一起坐到了桌边。 顾鸿远看到桌上摆着的菜,对春暖道:“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你怎么知道?”春暖诧异道。 顾鸿远笑道:“前几日去你家,岳父大人说的。” 傅向荣确实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春暖心想,难怪安平挑回来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肯定是顾鸿远告诉她的,他倒是有心了。 “父亲还说了什么?”春暖紧盯着他,心道傅向荣是不是把她里里外外的喜好都告诉他了? 顾鸿远迎着她的目光,弯起嘴角一笑。 春暖扶额,看他这样子,肯定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顾鸿远想起傅向荣对他说过的话,正色道:“岳父大人是个好父亲,他生怕你嫁过来过得不好,对我嘱咐了许多。” 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春暖忽然就很想傅向荣,他的病已经痊愈,但身体大不如前,如今她出嫁了,家里就只有傅向荣和傅永安两人,不知道他们在家里过得怎么样?是否也像她想他们那样想她? 顾鸿远把春暖脸上的表情看在眼中,安慰她道:“三朝回门,我陪你一起回去。” 春暖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说得认真,不似作假,心中涌起一片暖意,她和他是契约成婚,他能做到如此已是不易。 “多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吃罢饭,安心送了茶水上来,顾鸿远喝了茶,稍坐片刻便去了浴房沐浴。 屋里很安静,只有窗前燃烧的红烛偶尔发出一声劈啪的声响。 春暖坐在桌边,一手支额,盯着那两支烛火,烛光摇曳,眼皮愈发沉重。 顾鸿远洗漱好回来,就见春暖坐在桌边昏昏欲睡,双眼微闭,浓密卷翘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脸蛋儿映着烛火泛着粉红色,小巧红润的双唇,修长白皙的脖颈……顾鸿远撇开眼,轻咳了一声。 春暖听到声响,倏地睁开眼睛,见是顾鸿远,起身道:“你回来了?” “累了就去床上睡。” 春暖迟疑了一下,“……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