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书,我非常的熟悉,你写的专栏我也有看的,每一篇都有认真阅读的”李泽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并没有急于开始对他们将要出演的一个防晒产品的情景剧台词。
“有那么了解?多了解”他其实并不在乎眼前这个喜爱泰迪狗的年轻女孩在不在乎他的作品,他只是觉得好玩。
“你笔下的故事总是悲剧居多,剖析的很真实,文字也很简洁,没有那么多的无病呻吟,真的很适合我读”黄攸宁把昨晚做好的功课拿出来完美的交卷了。其实她对于李泽这个新秀作家一无所知,因为她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其他方面,描绘的跟艺术品一样的指甲,扑闪扑闪的嫁接的浓密睫毛,顶新的发色,跳跳唱唱欢脱的像一只兔子,对于她的不了解也就会明白了几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在一方面专注,另一方面必定要失去。
李泽认真的看着她的脸说,“谢谢你的阅读,我们来对下情景剧里的台词吧!“
黄攸宁放下握在右手的酒杯,从桌子底下抽出打印好的剧本,准备练习。广告公司故意写的搞笑脚本,俩人演的时候都笑的前仰后合的。李泽本来并不觉得需要早早排练一番,但经不住黄攸宁软磨硬泡逼着自己过来联系,只好大老远的跑过来。
演了好几遍,虽然李泽还是不擅长演戏,但是这个角色不用投入很多感情,他是一个恶搞的角色,这大大的减轻了他的负担。终于排练到黄攸宁觉得差不多了,李泽起身准备离开。
黄攸宁看着桌子上剩下的一点酒,跟李泽说,
“把你酒杯里的酒喝光再走吧“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被喝光的酒杯里,晶莹透亮的冰块浸染了一层酒黄在杯子的底部发出孤独的碰撞声。
黄攸宁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进电梯,那只深棕色的泰迪乖乖的依偎在她的脚边,她轻轻的挥了挥手,李泽分明感受到了她那张精致脸庞背后的落寞。坐在回家的车中,他想自己和黄攸宁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想她是一定不会想象出服装批发市场里那些顶着一头夸张金黄头发,胸前垫着硅胶乳垫,后边穿着性感假屁股的中年女人为了卖出一件衣服不惜破口大骂的场景,也不会想象出这世界上有为了省钱挤在群组房隔断里共用一个洗手间,偷用几次别家的洗衣液没被发现就好像中了头彩的兴奋的那种人,不会想象一个有手有脚的人愿意舍弃颜面,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靠着乞讨谋生,她更想象不出一个普通的女孩为了一个最新款式奢侈品包包不惜一夜情出卖自己的身体,然后沾沾自喜拿出来晒了又晒,她想象不出小偷、骗子、妓女、无赖、懒汉的样子,因为她出生,生活的世界尽管是弱肉强食,尽管残酷血腥,但唯独看不到不劳而获。那些推车的小贩,那些醉生梦死的特殊从业人员,那些唯唯诺诺的白领,那些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她都不会想,也想象不到。
她无忧无虑的长大,一直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李泽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给黄攸宁下了自己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