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县的教谕训导约束住秩序，赵学正才继续往下测，下一个要测的就是李真了。

李真深呼吸一口，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裁决。四行杂灵根也就认了，最多是筑基不成，也还能过上凡人的富贵生活……

赵学正把手放到李真头顶上方，灵气入体探索，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口报出李真的灵根等级。

刚才测郝萍的时候，赵学正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但现在赵学正迟迟不报，所有人都感到了异常，脸上都浮现出不解神色。

赵学正放下手，转身过去，好像在找什么，问道：“这孩子是哪个县的？”

徐乐水在旁举手道：“回师叔的话，这孩子是我们迁义县的。”

赵学正表情复杂：“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这话一出，孩子们还没明白过来，但那些教谕、训导们都听懂了。听赵学正的意思，这孩子难道没有灵根？

李真也是心头一紧，听出了这话中的含义。

徐乐水道：“师叔，这孩子灵根情况复杂，弟子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带来请师叔验看。”

赵学正明显很不满：“这孩子五行俱全，五灵混杂，你怎么会觉得他有灵根？”

听到赵学正的评价，李真只觉眼前发黑：难道自己真的没有灵根？这只是徐教谕的失职？

徐乐水虽然是面对前辈上级，但也不卑不亢：“师叔，这孩子的确五行混杂，但他识海中的本命之物清晰无比。师叔看过这么多孩子，看到过如此清晰的本命吗？”

赵学正又把手放回李真头上，这次实实在在地按住，又闭上眼睛，仿佛在仔细探索确认。

然后李真看到，赵学正露出了一个自己之前见过的表情：犹豫、疑惑、难以置信。

赵学正明显迟疑，缓缓道：“你说得对……他的本命之物是一本无名古书，上面字迹历历可辨。就算是单灵根，也不会有这么清楚的本命。”

徐乐水见赵学正也意识到问题所在，道：“正因如此，弟子才不敢确定，只能请师叔掌眼。”

听到两人的对话，众教谕、训导都讨论起来，互相询问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但都纷纷茫然摇头。

李真也想起刚才赵学正说的话：

不论有无灵根，每个人识海中都有本命之物。灵根等级越高，本命之物就越清晰。

单灵根者，能看清本命之物的细节。但四灵根者，本命之物就只有影影绰绰一个轮廓了。

这也是以四灵根为修真最低标准的原因。更低者连本命之物都看不出是什么，更别说寻找同参之物。

像李真这样五行混杂，但本命之物又清晰无比，确实是极为怪异的情况。就好像是一个人既高又矮，既胖又瘦。

所以徐教谕不确定，赵学正也不确定，都觉得遇到了难题。

赵学正皱起眉头思索良久，最后道：“虽然本命之物清晰，但五行混杂，灵气亲和终究有限。暂且按废灵根算，列入记名弟子观察，再做定夺。”

李真脑中嗡嗡作响，只觉今天大得大失、大起大落，像坐过山车一样经历了一遭。

最后李真站到了四灵根那队孩子当中。那些孩子见这个“废灵根”来了，都纷纷让开，故意躲着他，免得沾上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