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彪的目光向远处聚焦,他看着远处的树,和一个遛狗的妇女,不紧不慢地说到:“回家一趟吧,有些事当面问问,比在电话里清楚。”
关子的目光却径直收到跟前,他看着前面的花坛,猛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不去。”
听到这话,大彪把头扭过去,看着关子认真地说到:“兄弟,现在,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坚定的相信,大伯他必定有难以言说的原因,我们应该去知道这个原因......”
关子看着远处冷笑一声:“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活着和死了已经根本没区别了。”
“关子。”大彪把身体也扭了过来,强压着自己对关子自暴自弃的不满,悠悠地说到:“我真的觉得这件事牵涉到了很多人,只有把当初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才有机会救你,我想救你,我觉得一定还有办法。”
关子扭过头咧咧嘴:“救我?兄弟劝你别费这份儿心了。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大彪还想说什么,但关子伸手示意他别说了,然后对大彪说到:“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感觉,你也别劝我,兄弟累了,兄弟想歇着了。”
关子最后又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头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然后转身离去了。
大彪心里感到十分窝火,却又不得发泄,同时又觉得关子这样破罐破摔,令他感到非常费解,按照自己对关子的了解,关子是那种不到最后不会万念俱灰的人。但转念一想,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关子很可能早就已经被打破了正常的心理防线,出现这些绝望的想法倒也不奇怪。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得找到关子爸来问清楚二十五年前的事情。
大彪想来想去,决定自己去拜访关子爸,一来两家熟识已久,自己认得关子家门,二来关子不在场,才更好让关子爸方便说出所有的隐情。
大彪想提前给关子爸打个招呼,但电话没人接。
大彪知道关子爸周末肯定在家,而今天正好是个周末,于是便准备去拜访一下。
回到店里,大彪挑了两盒上好的茶叶,揣到背包里就上路了。
关子家一直住在市内的一个老小区里,年代久远,树木茂盛,当时那还是关子爸单位分的房子。
大彪每次来关子家都能回忆起他们小时候在院子里玩闹的情景,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他们玩的是泥巴和沙土,却每天都过的充实而快乐,而当初的那两个淘气小孩,不知不觉竟然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大彪总会感慨时间如白驹过隙,每次过来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大彪轻车熟路地来到关子家的楼栋,上到了四楼。长大后,每次来总觉得这里比小时候变得更加窄小和额更加昏暗了。
“咚,咚,咚。”大彪礼貌地敲敲门。
“大伯?在家吗?我是彪子。”
门里面没动静。
“咚,咚,咚——大伯?我是彪子。”
还是没动静。
“咚,咚,咚——大伯在家吗?”
关子家的门没开,倒是对门邻居吱吱扭扭地把门打开了,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阿姨,探出脑袋,对敲门的大彪却露出一脸的厌烦。
“敲嘛敲?你谁啊?”老阿姨说话很冲。
大彪知道,“凡是老阿姨,绝对惹不起。”于是赶紧扭过身子,礼貌地说到:“您好阿姨,我今天来看看我发小的父亲我大伯,我刚才是不是吵着您了,真是对不起啊,给您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