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对着铜镜,左看又看,已经把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研究了许多遍,就差没有把头发数一数。 自己——居然——没有——找到:自己系统的自动修复重置按钮! 看着看着,灵武对着铜镜摆起来各种POSE,“其实我还是蛮帅的嘛……要比他们这个时代的男人好看多了。” “我这么好看的机器人怎么就能被一个自动修复难倒呢?”灵武对着铜镜自言自语,“不就是修复嘛,干嘛非要自动,就凭我的聪明才智还能修不起来?!” 灵武首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电量,真是奇怪,居然还有98%的电量!这是个还没有发明电的时代,我的电是从哪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以后再考虑,现在修复最重要。 当即灵武立于地上,双手双腿呈“大”字形分开,打开脑部计算机,把身体按照头、躯干、肢体,腑脏;触觉、感官、思维、记忆,分成横竖交叉的虚拟网格坐标板块,逐点修复。 吱吱的电流从虚拟网格坐标一点一点地通过,有的地方很通畅,一下子就过去了,有的地方停留了一阵,也通过去了,但有的地方却停滞不前,任灵武怎样加大动力,也无法通过。 看来,这都是损坏需要精密计算修补的地方。 灵武没有在这些电流不能通过的地方多耗时间,也不敢多耗时间,修复耗电量极大,需要通过大量繁复的计算才能综合出各个应该有的数值,在没有找到充电的方法的时候,电还是要省着用的。 灵武的身体结构是高仿人类的构造,包括大脑和五脏六腑。大脑影响着智力、记忆和感官,当然要最先修复。 不过大脑太过复杂,有脑干、小脑和前脑部分,稍出差错,就会影响整个身体系统,灵武也不敢过于冒险,现在只能把一些损坏少的部分先修复起来,以后再逐步向复杂的部分过度吧。 “灵武,你在里面吗?”屋外传来花镜的声音。 “哦,在的,稍等。”灵武听到敲门声,迅速停止了修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打开房门。 “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刚刚厨房送了饭菜过来。”花镜端着餐盘,里边放着一盘木须肉一碗白米饭。 灵武没有回答,看着花镜发呆…… “你要吃饭吗?已经都过午时了,饿了吧?”花镜见他没说话,又问一遍。自己是不需要吃饭的,不过灵武是人会饿啊。 “啊?哦,不饿……”灵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站的是花镜吗?灵武揉揉自己的眼睛,微微闭眼,再看向面前的女子: 依旧是粉衫白底绣花长裙,罩以淡绿薄罗,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转身之间,腰间碎玉串成的珠链相互敲击,叮当有韵。 凝神细看,隐隐约约却是一棵苍劲挺拔,绽放了满树优雅的玉兰花树。 灵武开启刚刚恢复的体层扫描系统,再次复核,树干上的年轮、髓线、髓心清晰可见,就连纤维组织里的树液流动也看的清清楚楚。 灵武一把把花镜拉进屋内,关上房门道:“你不是人?!” 花镜一愣,旋即笑道:“我不是人?难道我是神?”说着把食盘往桌上重重一放,“快吃饭吧,我看你已经饿的神智不清了。” 灵武灿烂地抿嘴一笑,见花镜不愿承认,也就不戳破,随即吃起饭来。木须肉的肉片很嫩,米饭也很香甜,看来刚刚修复的感官系统还是很灵敏的。 花镜虽然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心中却早已惊得不轻,这个灵武究竟修炼的是何种法术,是真的看出自己不是人类?还只是开玩笑之说?没敢多留,留下饭菜即退回自己的房中。 这两天遇到的事太多了,先是小玉树精被押全城游|行,接着不知来历的怪人灵武从天而落,接着陆太太中毒,一件事连着一件事,花镜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方才化身出去,在垂花门遇见捉妖师赵鹤,也没能仔细查看垂花门,就避过去了,也没找到什么线索,逮得机会还是要重新去寻。 花镜寻思着等到晚上再出去看看,白天里还是不要太多动用法力为好,免得出什么意外。遂安静地留在屋内,拿出陆太太给的“玉树牡丹”,盘腿坐于床上,修炼起来。 “老爷,太太这已经昏迷一天一夜,现在又开始发烧了。”刘妈顺着手,立于床边,头也不敢抬,说的极是小心。 “……”陆梁伟没有吱声,木然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太,也没有一丝表情。 “颜大夫开了解毒的药方,已经喂下了,不过没什么效应,颜大夫说找不到毒因,只能一样一样地试,没有效应也是正常……”刘妈看陆梁伟没有说话,声音更低,头也低得更低,生怕一个大声就能触怒了大人。 紫红色的檀木床架上的雕花依旧精致富贵,浅黄的帐幔上绣着的牡丹依旧鲜艳,只是平躺在软榻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昔日的美貌,也听不见昔日的娇蛮任性的无理取闹。 这时候,陆梁伟倒是希望太太能够起来,像往常一样骂自己两句。可是躺着的人除了重重的呼吸声再无声息。 “我知道了……”说着转身,出门。 让陆梁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太太为什么突然会中毒,木香糕昨天就已经仔仔细细检测过了,照颜大夫的话说不仅没毒,木香糕的配方对身体还大有益处,就连盛装木香糕的盏碟和食盒,都检查的仔仔细细,也没有一丝下毒的蛛丝马迹。再说,花镜也确实找不到下毒的任何动机啊。 难道是妖邪?陆梁伟想起昨日赵鹤在书房门口说的话:太太有妖邪侵身。 不对!颜大夫已经诊断是中毒,妖邪和毒物是两回事,何况赵鹤也一口咬定是花镜下毒,并没有说是中了妖邪昏迷。 陆梁伟茫然地走着,在不断从怀疑到否定到肯定,又从肯定到否定到怀疑的思虑中兜着圈子。 走着走着,忽地一个踉跄,陆梁伟想的出神,踩空一个台阶,脚下一滑,身子就朝前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