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湄这几日加班太晚,今天好不容易早些回了家,匆匆洗了个澡便倒头就睡。
夜里半梦半醒,睁眼了几次,大约是有些感冒了,头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梦里梦外。
“沈湄,沈湄?时辰到了,该走了啊?“
是晚上就好好睡觉,没事儿瞎叫唤什么呢?不知道互联网社畜的睡眠时间有多么宝贵吗?扰人清梦最是可恶!
沈湄砸吧了一下嘴巴,顺着那声音的源头就是一巴掌过去。这还嫌不够,并着小腿一蹬又给了一脚。
“哎呦喂,老身的腰啊。”那声音并着几分痛楚在她耳边响起。
“小小年纪睡觉都这么不老实,21世纪好青年的尊老爱幼好品德竟是一点都看不到!难怪年纪轻轻就给猝死了!”
说完,那声音又开始忽远忽近,“本想着看你可怜,死后能有个好去处,这下倒好,给了老身一脚!这女主的命不要也罢,之后如何,全凭借你自己的造化啦!”
什么鬼?死了?女主?
这人神神叨叨说些什么呢?
沈湄下意识地睁开双眼,却只见眼前小小一团黑影飘过,紧接着便是浓浓的睡意袭来,再无知觉。
再醒来只见她躺在古香古色的雕花大床上,身上压着厚重的锦被,透过床前的红纱软帘,约莫见着几个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唉,头好疼。怕不是这段时间忙项目睡眠不足,把身体搞坏了?
“大姐姐好好地怎么就受了惊吓?”
“是啊,之前都是好好的,突然这个月开始,书院也是不去了,别家姑娘的宴请也是不去了。外人知道的,道一声病了,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大姐姐做了什么事儿,这下出不得门了。“
“二小姐三小姐慎言!大姑娘如今病着,外人不知道自家姐妹还不清楚的?怎能如此胡说!”
“你是个什么东西,主子们讲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真真是没了规矩,大姐姐如今只是说受了惊,病了,我们那里知道这根本的缘由?不过姐妹一场,也要过来瞧瞧,知个好歹,回了书院若是有人问起,也好有个回答。可巧不让进去,那其他的,我们便是不知道了。”
“罢了罢了,妹妹,咋们也回去吧。”
“哼,晦气的东西。”
淦,阴阳怪气的,怎么梦到这些?虽然沈湄一心喜欢看古风小说,可梦到这些却还是头一次,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天思考的都是项目,晚上怎么说也要梦见个现代事业女强人的故事啊!
罢了罢了,反正也不是真的。
接着她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成了一位古代女童,自小锦衣玉食养得极好,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待到及笄,前来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她却心系当朝太子,硬是要与他为妃。
后来她也确实嫁给了太子,成了太子妃,入住东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开始面对无数的勾心斗角,变得不再单纯但却依旧明理大度,将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然心中累极。
若不是太子待她温柔有加,她想着这辈子能携手良人,与他红袖添香,举案齐眉,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了,不然,如何能坚持的下来。可渐渐的由于朝政动荡,太子却也归来的少了,终日宿在书房。
她不安,开始各处打听,发现太子开始宠信一位沈美人,那是礼部尚书的庶长女,被送来侍奉太子,这女子与他人不同,于大事也颇具见识,得太子赏识,每日带在身边。
日复一日,她等着盼着,却望不回心上人了。思念是一种病,她开始渐渐病了,不再如先前的明理大度,一开始的羡慕变成了嫉恨,她恨不得将那个沈美人亲手送入地狱。
终于,太子把沈凝柔封为侧妃正式纳入东宫,百般疼爱,她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开始对沈凝柔百般刁难,甚至不惜买通杀手要她性命,然而这一切都被沈凝柔察觉,一一策反,太子也因此对她不再待见。
太子越发不见得她,她也越发疯魔,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了沈美人,仿佛这样子就能重回旧梦,可无论她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得手,太子反而越发宠爱沈美人。
终于等到太子登基为帝,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能与他比肩同行登上高台,却不想等来的是一纸诏书,被打入冷宫。
她在冷宫郁郁而终,魂魄因怨念太深而无法散去,她看见沈美人最终登基为后,宠冠后宫,也看见自己的父母亲为了她来回奔波,甚至主动交上兵权,但是却无力回天。
她想父亲母亲了,想要回去看看,然而等她好不容易飘了回去,看见的却是被贴了封条的姜府,顶着青天白日,她看到家中亲眷被押送至正阳门处斩,手起刀落,血溅当场。父亲的头颅滚落至她脚边,那血穿过她的魂魄,却让她疼得撕心裂肺,到底,是要魂飞魄散了。
沈湄惊醒过来,出了满身的汗。
刚刚梦到的太过真实,仿佛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似的,那梦里最后血淋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沈湄感叹,那还好不是真的。
可等她稍微回过神来,却是入眼的古色古香。
此时头还有些晕,于是又闭了眼,再睁开来看却还是那红绸罗帐,不由得一阵发虚。
这时隔着床前的红绸软帘传来了推门的声响,紧接着是两个小声交谈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