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自己给的,实在太过于空幻,亦或者,面前人儿已经不会再开始任何的想象了,所以惠子摇了摇头, “泽天哥,我不是不信你,我是累了,你也一样,我看得到你为了我的事情那么奔波,但以后啊,如果我在的话,你恐怕还要遇到比如今更复杂的事,我不愿意再麻烦你了。” “什么麻不麻烦的,我在东北时候,你那么爱我和帮我,甚至你哥哥,还有张杰,唉,......,” 惠子没有回答,却露着一双惊恐的眼神,我被刺痛了,她如今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哪怕我就在面前,甚至不停地说着话安慰,可是啊,这些似乎都没有用,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去挽留的好,最终实在没有声音继续从口中说出来,我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选择沉默。 此刻里,两个人的沉默,说到底都是一个人的错,自己不明白到底是谁出了问题,好像我也没有做错过什么,只是在黑暗中,或者是背对我的光线里,自己听到了一声类似哭诉般地抽泣,终于,因为那么一声的哭泣,我的内心再一次被软成了一团水。 “惠子,你应该尝试,去忘了已经失去的人,你自己还活着,你还要活下去,而我也还在,我如今不仅仅是你的泽天哥,更是你唯一的依靠,对于我来说也一样,我等了程慧芝近十年,也一样等了你十多年,从东北过来之后,我几乎就在牵挂你了,你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在我的记忆里,.......,惠子,过来吧,选择相信我,信我能给你一切,陪你所有的未来。” 面前人犹豫了,她低头,再好一会儿后地抬起,眼神格外闪烁。 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哭过的问题,以至于这个时候看起来惠子非常地令人怜爱,就像她随后开口的声音,糯湿,也显得哀叹,犹如一场本该属于春天的细语,却在突然间落到了冬夜的雪花里,一同被冻成了同样流下来的眼泪。 惠子看着我问,还是在想求得一个答案, “我,我妈妈还在不在?她现在在哪里?” 自己脸色僵了僵,最终索性直接断了对方的念头,那样也好,省得她再胡思乱想,可我也怕啊,万一说得那么僵硬和直接,会不会更让眼前人儿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以及想法呢。 然而即便是真的有,我也来不及去后悔了,因为这些声音都已经被突然间说出了口, “她不在了。” “不在了?怎么可能,我妈妈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么?.......,当时她还在安慰我呢。” “关押你的地方,出了点事情,除了你妈妈在,还有好几个和你妈妈一样年纪的女人,她们都也不在了,.......,我尽力了,给你妈妈找了一个好去处,没有知道她在哪儿。” 是啊,的确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自己一样不知道要不要再去找惠子的母亲。 但,此刻里我首先得抱住对方,口中再是不停地安慰, “你多么幸运,要是我晚来,那么你也无法出现在我面前了,所以你才得好好活着,因为你的生命,更在这个时候显得珍贵和重要。” 她悲伤,随后开始无奈,最终全部都成了落泪,说不清那是第几次的哭了,看着面前人儿的样子,我也忍不住微微眼红起来, “跟我回去吧,我爸妈会接受你的,这样你就有另一个家了,和你之前的那个几乎没有差别。” 今晚注定没有答案,甚至连哭声都被外面的夜色笼罩了起来,东北的天,有点不近人情,自己不敢走,就留在惠子的房间里陪着她,一直陪到了第二天天亮。 新的日子开始了,我抬眼便直接对上了窗外的太阳,一切好像都是新的,人也是新的,惠子似乎刚刚洗漱完,甚至还洗了个澡,她如今看起来格外干净利落的样子,跟昨晚那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相差太多。 不过,彼此间的对话仍然靠我开口,她才肯接了下一句, “早,昨天睡得怎么样没?还累么?” 惠子一夜没睡,我倒是雷打不动睡到了大天亮, “还好。” “既然还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完,对方指了指自己,示意我她的身份, “我是日本人,不适合出去。” “日本人又怎么了,如今都已经结束了。” 惠子摇了摇头,这样的道理我知道, “那换身衣服吧,穿得简单点。” “泽天哥,算了,我还是待在家里吧。” 她不愿意给我惹麻烦,我也只是希望能让她出去散散心,毕竟一直待在房间里,难免会憋出什么不好的想法,不过自己也不敢勉强,只能继续劝着, “家里没什么好呆的,出去看看也好。” 惠子怕, “在你来之前,这儿已经很疯狂了,每一个日本女子,孩子,男人,都被拖到卡车上,带着我住过的那儿,几乎整个城市里都像找着猎物般地找着我们。” “他们没有杀你们吧?” “没有。” 这个国人还是做不到像日本人那么畜生,我们顶多揪出日本人,还是把他们关押在一起,至于其他多余又显得很是畜生的事情,一些平明百姓还有军人是做不出来的,那是道德的问题。 就好像日本人从骨子里是野蛮人的那种变态,而我们中国人深受千年墨儒两家的思想,整个行为都变得谦卑和善良。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开始反驳了,甚至用自己的所见所闻来反对面前人儿的害怕, “惠子,他们没有杀你们,乃至伤害你们,你看看自己,如果你要是之前生活在日本占领下的东北,你觉得还能活到如今么?........,我也跟你说一个事情,在我被派做和你们日本做联络官去东北的时候,我真的很奇怪,被日本人占领后,怎么就东北人少了这么多,特别是奉天,我知道有一些是跑了,可也不会突然间消失那么多吧,后来我才了解,你们日本人在大街上随便杀人,烧杀淫掠,除了在东北,我在其他地方更是见过,你也见过,还记得么,那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就是死在你和我面前的,被你们日本人打死的,压根就没有理由。” 所以对方的痛苦和恐惧,只是一种还债的感觉,更一辈子都还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