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小饭馆距离墓园很近,一路狂奔着,不一会儿,被无数怨气笼罩的火葬场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怎么不接电话呢?”岑临焦急的等待着,可徐晚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就是不接听。 “嗡!”手机猛地振动了一下,岑临心中大喜,刚想告诉徐晚他们遇到了麻烦,只是久久听不到里面有人应声,再一看却是他的破山寨又关机了。 “靠,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管用。”岑临骂道,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发生几次了,他怂也就算了,一个破机器怕什么。 等二人到了火葬场的门口,看着不远处空无一人的墓园,怎么进去就成了一个难题,要说他们也想叫管理员替他们开锁,正大光明的拜祭初月。可这都几点了,正常人哪有这么干的,而你要是告诉人家,说你大晚上跑到墓地里是来见鬼的,你敢这么做也没人信,肯定被人认为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想了半天,他们还是打算翻过铁门偷偷溜进去。 “咯吱!”但令两人没想到的是,当岑临的手刚刚搭上铁门的栏杆,那门竟自己开了,看样子根本就没上锁。 “这不正常呀。”岑临一皱眉,想起以前他们来这里,墓园到了下午五点钟就会关闭,有专人把手,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初月你在吗?”突然,在酒精的怂恿下变得无所畏惧的于跃高声喊道。 声音在空旷的墓园中传的很远,可回应他的只有隐藏着低低呜咽声的夜风。 “你小点声!”岑临见他发疯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心想你这小子怕是活够了,这里的阴气这么重,就算厉鬼好心放他们一马在睡觉,也让他给喊醒了。 “唔……”于跃模糊不清的说了一句,示意他不会再喊了。 这下,岑临才放心的松开他,附赠了一个白眼后,端起相机对着四周连拍了几下。 这不拍不知道,绿芒一闪间,岑临才发现自己正踩着一个男鬼的脚,一人一鬼撞了个面对面,正在近距离接触着。 “对不起,大哥。”他歉意的尴尬一笑,向后退去。 “你在跟谁说话?”于跃看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眼睛猛地睁大了几分,连醉意也清醒了不少。 “没有,你听错了。”看着男鬼走远,岑临辩解了一句,也不再搭理于跃,一个人朝着初月的墓前走去。 此时,如墨的夜空,无星无云。 抬起头,一轮冷月嵌在柳树交横错落的枯枝中,洒下一片澄澈的银辉流淌在地面上,却又那些狰狞的枝桠割碎,清冷的令人生寒。 “不对,你在躲着谁,这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你是不是可以看见那些东西?”蓦地,一直跟在岑临身后的于跃停住了脚步。 他看的很清楚,这短短的一段路,岑临明明可以毫无顾忌的笔直朝前走,他却非要绕开一步,而自己走上去根本没事,所以他断定这其中有古怪。 岑临回过头,看着于跃一脸警惕的样子,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就随口道:“我有阴阳眼。” 这话让于跃先是一愣,接着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真的是这样,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这下可轮到岑临疑惑了,算起来他们两个有六七年没见了,而小时候的自己绝对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难道这小子会算卦未卜先知不成。 而就在他摸不着头脑时,于跃苦笑了一下道:“记得第一次来这,有个扫墓的老大爷吓唬咱们几个,那时候只有你没跑,反而敢站在原地跟老大爷对视,我们虽然面上不说,实际上对你佩服的不得了,我就是在那时候觉得你与众不同。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别人说起这件事的。” 此言一出,岑临的嘴角一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当时之所以不跑,哪是因为什么阴阳眼呐,纯粹就是吓得腿软了走不动,要不凭他运动会上百米短跑夺冠的速度,早就第一个冲出去了。事后,他还想骂他们不讲意气,他脚都麻了也不见有人来扶他一下,但又觉得说出丢人,就缄口不提了。 “好兄弟。”岑临一拍于跃的肩膀,想劝他早些离开,他刚刚那般着急,就是怕那些猫跑到这来引起尸变,又看到手腕上的记号示警,知道今晚这里一定不太平。可来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事发生,也就放心了。 “初月?” 只是他还没开口,于跃忽的一喊,朝着鬼群中的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去。 “你能看见?”岑临也跟了过去,发现竟真的是初月的魂魄,想不到于跃仅凭着思念,就能产生通灵的效果,他忽然有点相信爱情了。 “于跃,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呀,本来想着这次放假就去找你和好,可惜现在不没有机会了。”初月看到二人,面上绽出开心的笑容,只是当她发现自己不能再拥抱心爱之人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开心点我最怕你哭了。”于跃激动的拥住那具透明的魂魄,尽管触摸不到,可他的心能感觉得到。只是他不准初月哭,自己却是先忍不住了。 一旁的岑临看着二人生离死别,完全无视他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世道呀,每天看活人秀恩爱都让他腻的不行,现在连鬼都给他塞狗粮,惹不起呀。 半晌,就在岑临觉得自己这个几千瓦的灯泡都要点亮整个夜空的时候。初月才从又悲又喜的情绪中缓过神来,道:“我没有托梦给你,阿跃你是不是记错了?” “怎么会呢,我记得很清楚。”于跃也平复了心情,有些奇怪的问道。 就在二人聊了半天,终于发现端倪时,岑临手腕上忽得一阵剧痛,察觉到了危险,急忙提醒道:“小心!” “啊!” 不过已经晚了,一阵阴风袭来,初月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一只鬼手从她的胸膛穿过,抓住了于跃的脖子,紧接着一个阴森无比的声音响起:“让他来的是我。” 见此情形,岑临举起相机一照,立即看到一个美艳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惊的心头一跳道:“你是?” “几个小孩子长大了,当年那老头多管闲事救了你们一命,今日我不会再失手了。”女子发出桀桀的笑声,她等的太久了,要找一个与自己八字相符的人做替身,何其难。 但她是幸运的,六年前,当她第一次看到于跃,就把目标确定在了他的身上。可惜那个扫地的老头看穿了她的心思,将他们给吓跑了,失此良机她以为自己永远不能投胎了,却想不到初月的死,让她看到了希望,她看着人群中那个失魂落魄的青年,突然心生一计,用托梦的方式骗他来此赴死。 “放开他。”岑临喝道。看着女鬼在相机下暴露出的扭曲怪脸,让他一阵反胃。同时也暗自感谢那个的心善老大爷,才让他们大难不死。 那么,既然当年没死,现在就更没有理由死了。 “你应该认识这个是什么吧。”岑临将袖口挽起,露出腕上的阴字对着女鬼问道。 刚刚那一照,没能定住她,就说明这个女鬼已经有了一定的道行是个凶魂,已经超过了他所能应付的范围,现在只希望她会忌惮自己鬼差的身份,拖延一点时间搬救兵了。 “少拿这东西唬我,你是鬼差不错,身上却没有半分修为,敢挡我的路就要死!”女鬼咆哮道,根本没把岑临放在眼里,反而生出了想要吃他的想法,今天她必须投胎,不论是谁阻拦,她都会与之拼命。 “完了,这下死了。”岑临眼见女鬼朝他袭来,心中一凉,但也拿起相机抡圆了,豁出命来跟她来个硬碰硬。 “叮!”清脆的一声响,一枚铜钱化为一柄黄金小剑,刺穿了女子的鬼爪,将她整个人掀翻,钉在了地上。 “哪来的恶鬼胆敢伤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颇有气势的斥问。 帅!要说人比人气死人,岑临看了一眼从天而降的金丝边眼镜青年,不由得叹道。 看来,他有机会应该和徐晚学学法术才行,他现在从事的可是高危职业,总不能次次都要别人来救吧。 “你又是谁,放开我!”女鬼凄惨的叫着,她不相信自己的命就这么苦,每次都将到手的鸭子飞了。 “好凶的一只鬼,怨气这么重,留你不得。”青年的视力不太好,从身上的布包中拿出一个手电,对着女鬼一照,说道。 “你……”女鬼本还想说什么,只是青年压根没跟她这个机会,又从包里翻出一截红线在女鬼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口中念动法诀,红线一收。顷刻间,那女鬼就化为一缕黑烟消失不见,连半点声都没发出来。 只用一招,就收拾了如此凶的恶鬼,看的岑临一愣一愣的,这么轻松的化解危机,难不成遇到了高人? “你们两个活人来这干嘛,有什么事明天办,今天出了点情况,待会我可保护不了你们。”青年在岑临惊愕的眼神中,训斥道。 “不打扰高人捉鬼,我们这就走。”这话不用别人说,其实岑临早就想离开了。如今,于跃和初月见了面,虽然他们两个现在都因为受伤昏了过去,却没有伤及性命,已经很幸运了,再待下去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还请高人救救这个鬼魂吧。”将于跃扶起来后,岑临看着重伤的初月,有些不放心的道。 “不用担心她没事,这点小伤等她去了地府会自行愈合的,你们快走吧。”青年说着又将手电照向岑临。 “哎。”岑临应声,架着人事不知的于跃往外走。 “叮铃铃……” 忽然,他的口袋里响起一阵铃声,正是外出归来的徐晚所回的电话。 可现在的岑临已经听不见了,因为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整个墓园的四周响起了接连不断,诡异又刺耳的猫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