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琛忍不住反驳道:“如今贺兰嬿已死,你的仇恨也该放下了,况且她只是个女孩儿,将来你生了儿子,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为何你的眼里就容不下她呢?”
安瑾瑜咬牙切齿道:“她乃纯阳之体,自古纯阳之体的人多是帝王命,留着她始终是个祸患。而且她确系皇帝亲生骨肉,是我派人造谣才使皇帝误信此女乃他人骨肉,本以为皇帝会下令处死这个杂种,没想到他冷泽宇竟对贺兰嬿宽容至此,竟给了那小东西一条生路。可如果有一天谎言被揭穿了,而她又活着,那么该死的便是我了。”
安瑾琛沉默不语,他看着眼前这个权欲熏心、手段狠毒的女人,他这才想起瑜儿姐姐出嫁那日便已死了。
“阿琛,你莫要怪姐姐心狠,我不能失去皇后之位,安家也不能失去皇后之位,一旦没有了权利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旁人宰割。”
安瑾琛知道她在后宫的斗争并不比前朝少,甚至比前朝更加激烈,他轻叹一口气道:“如今我已是丞相,即便你不是皇后,安家也断不会任人欺辱。阿姐,你肩负的太多了……你太累了。”
“不!阿琛,这还不够……”
“阿姐,我们各退一步,从今而后我再不做逾矩之事,时时以安家利益为首,只求你高抬贵手,留那孩子一条生路。”安瑾琛自知无法劝服面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却还是寄希望于那一点姐弟情分。
“阿姐答应你,阿姐不再加害于她,任她自生自灭,但是你也不许再去金陵台!”
安瑾琛犹豫片刻,点头答应。
姐弟俩并肩还席,家宴已经接近尾声,虞夫人和楚夫人暗中的言语之争已经结束,安锦芊、安瑾琪也已经完成了表演的任务,新春贺辞也已道完,随后众人又草草寒暄了几句。
丑时一到便有女官请皇后回宫,安家众人簇拥着安瑾瑜上了轿辇,而后立在门口目送她的轿辇远去。
安瑾琛沉默地立在人群之中,他知道即便安瑾瑜不再像安瑾瑜,安瑾琛也依然将她当做心中敬爱的长姐,卖力地为她效劳,毕竟他安瑾琛这条命都是安家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