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飞云本来也只是随便问问，可是现在看着杜草这个义正言辞的样子一阵的无奈，叹了口气：“是啊，是很该死啊。”

“我讨厌你不是因为你的野心，而是你要用无辜的人命来满足你的野心，我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你不该拿自己的子民做筹码，你可知道面对和不作为的云南王府，他们是如何的绝望吗？”

杜草站起身来很认真的看着陶飞云：“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个人虽然有点缺心眼，但是好歹人品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跟那些人一样冷血。”

“那些人？哪些人？”

陶飞云直直的看着杜草：“你说的是先帝，还是靖康王府，或者是南疆？杜草你的确很厉害，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辅佐的那个孩子也是皇帝，你的夫君也是大将军，如今的场景跟当年有什么不一样？早晚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养大的孩子我知道，不一样，还有我们跟从前的将军府不一样，就是皇帝想要杀了我们，我们也会有办法保住自己的命，你们优秀不是错，可是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才是错！”

杜草知道陶飞云一直都因为陶宇的死耿耿于怀，所以今日，也不妨把话说清楚了。

“我一个将死之人，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陶飞云自嘲的笑了笑低着头满眼都是失落。

杜草别过脸去，冷冰冰的说道：“没有意义我就是吃饱了撑的，消化一下。”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杜草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睡一觉，醒了以后就要赶路了。

陶飞云红着眼睛，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可能只是不甘心吧，不甘心就这样跟自己的杀父仇人握手言和，又不甘心就这么忘记自己的痛和悲伤。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走到这一步，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保住自己的命。

妙嫣抱着膀子看着陶飞云红着眼睛的样子有些莫名的心疼，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姑娘心软，你若是真的不想死，大可以好好求求姑娘，或许她会有办法。”

“杜草心软？”陶飞云有些怀疑的看着妙嫣，这丫头该不会是对杜草有什么误解吧？

妙嫣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现在能救你狗命的也就只有我家姑娘，所以你就好好珍惜这一路上的时间吧。”

说完妙嫣转身上楼去了。

本来陶飞云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杜草是心软的人，直到杜草依旧让他上了马车，一起朝着京城走去，一日三餐从未苛待的时候，陶飞云才相信，杜草的嘴巴跟心是不一样的。

“杜姑娘……”陶飞云试探性的开口：“你看我这条狗命，还能留住吗？”

“嗯？”杜草闭目养神中，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的很，也不睁眼睛，只是淡淡的说道：“之前不是还视死如归的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想要求生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是个人呢？若是可以活下去，自然是不想就这么去死的！”

陶飞云有些失落也带着几分恐惧。

这还算是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