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酒色误人】(2 / 2)醒醒,我是反派首页

聂轻寒全然没想到:她清醒时生他的气,不许他入洞房;这会儿醉了,对他竟是如此不设防。所以,真如他先前猜想的那样,她待他冷淡,故意亲近段琢,只是在和他赌气;她的心里,其实是喜欢和他亲近的?

他的小郡主,怎会如此别扭?

心上仿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一片片碎裂,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他没有吭声,弯下腰来,十指灵巧地帮她拆了腰封,解开系扣。年年闭着眼睛任他服侍,感觉到他动作停住,软绵绵地道:“继续,我要换寝衣。”

换先前那种薄纱寝衣吗?聂轻寒身子僵住,鼻尖慢慢沁出汗来,双手迟疑地落到她瘦削的肩上,艰难地脱下了她的中衣。

他呼吸顿时窒住。

烛光昏黄,穿过大红的喜帐,滤出橘色的光影,令人燥热的暖色中,那一片晃眼的白格外夺目,如凝脂堆雪,羊脂白玉,玲珑曲线极尽曼妙,关键处却偏偏被一片绣着鸳鸯戏水的小小缎料遮挡住,令人血脉贲张,遐想无限。

年年久久等不到他的动作,闭着眼呢喃道:“珍珠?”怎么还不给她披上寝衣?

聂轻寒恍然回神,避开眼不敢看她,声音哑得几不成调:“我帮你叫珍珠来。”再留下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还没准备好与他圆房,他不能因一时之欲趁人之危,辜负她的情意与良苦用心。

年年糊涂了:怎么会有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这么哑,风寒了?她撑着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苦思冥想,终于忆起,好像听到珍珠向她禀告,说段琢来向她道贺?

想起来了,她得走剧情,利用段琢刺激男主,让男主生气!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望着前方人修长挺拔的背影,软软唤道:“阿琢。”

聂轻寒停下刚刚迈出的脚步:她真是醉糊涂了,居然连他和段琢都分不清。

年年照着早就烂熟于心的剧本,黯然道:“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再见我了。”

聂轻寒薄唇抿紧:她这话是偷偷背了几百遍吧?之前见到段琢时就说了一遍,现在将自己误认为段琢,重复一遍,居然一字不差。

呵,阿琢,阿琢,叫得好生亲热。纵使她对自己有情,也因段琢脾气不愿嫁他,她心底对段琢却未必无情。

年年没有等到预期的反应,不开心了:天子亲侄,亲王世子很了不起吗?好大的架子,要不是还要留着你气聂小乙,谁伺候你这破脾气?可为了尽早收工,她还是得忍。

她忍着脾气,伤心地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可我也是没办法。我嫁给了聂小乙,聂小乙恨我,不喜欢我;我没能嫁给你,你也恨我,生我的气。我该怎么办?”作为一个敬业的任务者,只要能完成任务,受点委屈算什么?他不理她,她可以卖惨啊。

她伤心委屈的声音入耳,聂轻寒脚下瞬间有千钧重,良久的沉默后,他终于涩声开了口:“谁说聂小乙恨你,不喜欢你了?”

果然是这样的。所以她才会表现得那样矛盾,把她对他的情意深藏。若不是醉了,永远不会向他吐露。她那么骄傲,怎么能忍受自己最隐秘的心意表露出来,被人肆意践踏?

这一次,年年听出声音好像不对,疑惑地皱起眉头来:“你?”

聂轻寒回过身来。

眼前的人影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渐渐清晰。

年年迟钝的目光从他绣着蟒纹的大红衣袍起,一路向上,到他修长白皙的脖颈,坚毅的下颌,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最后,对上那对黑漆漆的,形状漂亮的幽深凤眼,以及眼尾那颗标志性的风流泪痣。

年年眨了眨眼:“阿琢,你怎么变成了聂小乙?”

聂轻寒目光幽暗,嘴角却带出一丝浅笑:“认得我了?”

年年迷茫地看着他。

他面上的神情越发柔软,又问了一遍:“谁说我恨你,不喜欢你了?”

任务手册说的呀,他对她高达六十的仇恨值呢。不过这是秘密,她肯定不会告诉他的。年年思绪转到这里,晕乎乎的脑海早忘了先前大变活人的疑惑,扬起下巴,矜傲地道:“我自己看出来的呀。”

聂轻寒不置可否:“哦?”

哦什么哦,不信她吗?年年生气,掰着指头和他讲道理:“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娶我?”

她身上依旧只有薄薄一片缎料,大片雪白的柔腻肌肤晃人眼目,她却毫无所觉。他不敢多看她,伸手将搭在木施上的薄纱寝衣给她披上,帮她系上衣带才答:“是。”她是天上之月,他不过是地上的尘土,怎么敢肖想她?

年年由着他服侍穿衣,问道:“你娶我是不是意外?”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答了声:“是。”帮她穿好寝衣才发现,这实在是个坏主意。半透明的纱衣飘逸若仙,雪肌玉体若隐若现,半遮半掩间更添诱惑。

年年又问:“你刚刚要走,是不是不打算和我圆房?”

这模样实在要命。他别开眼,没有否认。

一连几个论据抛出,对方都无法反驳,年年洋洋得意:“那你告诉我,新郎倌喜欢新娘子的话,会连圆房都不愿意吗?”

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

年年下了结论:“所以我没说错。你就是恨我,不喜欢我。”看他拿什么反驳?

聂轻寒果然沉默,没有反驳。

年年更得意了。她有些站不住,摇摇晃晃地跌坐回了床上,赶聂轻寒道:“要走快走,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他没有吭声。

下一刻,脚步声起,阴影罩下。有人轻巧地扯落刚刚系好的衣带,挑开绕于她颈后的细绳,在她身上仅存的遮挡掉落一瞬间,将她整个抱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