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花烛夜】(2 / 2)醒醒,我是反派首页

珊瑚一贯木木的,只知埋头做美食,从不关心其它事。至于丫鬟之首的琉璃,向来无条件信任年年:郡主做什么,一定有她的道理!

年年将几个丫鬟的反应尽收眼底。见众人皆已离开,屋中只剩了她们主仆几人,她绷着的脸放松下来,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嫌弃道:“真重,脖子都要压断啦。”

琉璃笑着帮她取下:“奴婢们服侍郡主梳洗。”

年年又抱怨道:“好饿。”为了婚礼,她除了上妆前吃过几个小点心,一直水米未进。

负责掌膳的珊瑚笑道:“奴婢这就去厨房看看。”

剩下几个丫鬟分工,有摘簪环的,有脱嫁衣的,有打水的,还有准备胰子帕子的……一连串忙乱后,年年卸了簪环妆容,洗去脸上的脂粉,露出了素净清丽,娇若芙蓉的面庞。

琉璃拿了一件真红杭绸寝衣过来。年年看见,皱眉道:“我记得,不是新做了几件霞影纱的寝衣吗?”

琉璃怔了怔,不由红了脸:那几件霞影纱的寝衣又薄又透,在她看来,实在有伤风化。郡主这么大方,新婚第一夜就要穿给姑爷看吗?

年年先还没觉得,待看到琉璃神情,扶额道:“你想什么呢?这里没冰热得慌,纱衣凉快些。待会儿你们回去休息,我就让珍珠把门给闩了。”

一席话说得琉璃几个又想落泪了:郡主从前,何曾住过连冰都没有的屋子?等等,她们后知后觉地露出震惊之色:郡主的意思是,她不打算让姑爷入洞房吗?

聂轻寒回到新房时,发现琥珀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新房中静悄悄的不闻半点声息,暖黄的烛火从半开的窗牗透出,隐约可见屋中大红的喜帐已经放下,佳人卧于帐中,似已沉沉睡去。

他悄无声息地绕过琥珀,推了推房门,没有推动。

不光叫人守在门口,门还从里面闩上了?

他垂下眼眸,从怀中取出一个铜板,从门缝中探入,轻轻一拨。门闩被拨到了一边,他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房门。

守在床边为年年打扇的珍珠骤然惊起,正要说话,聂轻寒看了她一眼。珍珠心头一寒,一时僵在那里。

聂轻寒揭开了喜帐,目光凝定。

年年已经熟睡。红烛映照下,她侧身而卧,搭了一条薄薄的□□凤丝被。一头海藻般的浓密乌发散落竹枕,衬得一张脸儿粉雕玉琢,眉目清丽,动人之极。

珍珠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姑爷。”

聂轻寒头也不回,淡淡吩咐:“出去。”

珍珠嚅嚅:“郡主说……”

聂轻寒又说了一遍:“出去!”声音无喜无怒,听不出情绪。

心头生寒的感觉又起,珍珠不敢再说什么,下意识地听令退了出去。刚到门口,聂轻寒又道:“把门关上。”

珍珠不敢不从。一出门,她猛地回神,脸顿时垮了,见琥珀还在瞌睡,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推了推她道,“你这小蹄子,郡主叫你看门,你怎么看的?”

琥珀猛地惊醒,茫然地看向她:“珍珠姐姐,怎么了?”

珍珠更气了,指了指屋里道:“姑爷进去了。”

琥珀“唉呀”一声,跳了起来,想要冲进屋去,却发现门已从重新里面闩上。琥珀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珍珠想起郡主出嫁前,贾妈妈的嘱咐,且喜且忧地道:“今儿洞房花烛夜,姑爷是郡主名正言顺的夫君,进去也是应有之义。”

琥珀问:“那我们?”

还能做什么?“守着就是。”

屋中,聂轻寒静静地看了年年片刻。年年忽然翻了个身,将身上的薄被踢到一边。

聂轻寒呼吸骤紧。

大概是因为畏热,她的寝衣是用海棠色霞影纱制成,半透明的纱袍几无遮挡效果,雪肤小衣,玲珑身段如笼了层淡薄的烟雾,若隐若现,令人心头生痒,顿起一窥究竟之念。

那夜的混乱不期然再次撞入他的脑海。她朦胧的眼波,绯红的玉颊,散乱的衣襟,仿佛羊脂白玉般的脖颈与香肩。绣着小荷尖尖的的衣料柔滑轻软,一只栩栩如生的蜻蜓恰停在柔美的弧度顶端……

他鼻尖沁出汗来,面上却不露端倪,低低唤道:“郡主。”

年年精致的秀眉微微蹙起,又翻了个身,将无瑕的美背朝向了他。

他怔了怔,若有所思,索性在床边坐下,声音带上了几分试探:“不想和我说话,那……直接圆房?”

年年:“……”她是在他唤她时惊醒的,然困劲未过,懒洋洋的不想理人。这会儿听到聂轻寒不要脸的话,她皱了皱眉,眼睛都不睁,睡意朦胧地道:“别闹。”

任务手册上,他对她的仇恨值有六十呢,再加上刚刚她一番骚操作,这个数值应该又增加了。他这种冷情之人,讨厌一个人,怎么可能想和她圆房?多半是不满她将他关在洞房门外,故意吓唬她。

事实上,按照原文,直到她被他推下悬崖,他都没有碰过她。

聂轻寒望着她惫懒的模样,心中绷起的那根弦忽然松动了: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这般毫无防备的模样。

他没有作声,俯身拿起薄被,将她盖得严严实实,一丝春光都不露。

年年拒绝,挣扎着伸出手来:“热。”

他重新盖好。

两人正当拉锯,外面珍珠不安的声音响起:“姑爷,郡主,临川王世子前来道贺。”

年年彻底清醒过来了:按照剧情,段琢会在今日上门“贺喜”,她难舍旧情,令男主彻底寒心。结果,她都等睡着了,段琢还没出现,还以为剧情出错了呢。

还好,好戏总算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