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长歌自魏琼手里拿过发带,又用指头将自己的头发捋了捋,而后拿起发带就想束发,可无奈发质太滑,她又从来没为自己束过头,试了几次都没束成,最后急了,将头顶发团了团,拿发带绕了几圈,就准备胡乱结起来了事。
“你平常的发都是怎么束的?”魏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唉,这儿连个梳子都没有,也没个镜子,实在是不会束。”闻长歌叹口气道。
“给我。”魏琼突然又道。
什么?闻长歌听得愣了神,一时不知道魏琼是要她将什么给他。见得闻长歌瞪圆了眼睛发愣,魏琼也不说话,快速的一抬手,就将她头顶胡乱绕的发带给轻扯了下来。
“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手这会笨,连自己的发都不会束。”魏琼口中说着话,一双手却是伸到了闻长歌的头顶,自她两鬓撩起头发拢成一束,又用发带轻轻缚住了,还打个很是好看的结。
魏琼在做这番动作之时,闻长歌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几乎不敢相信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那个一身傲骨冷意袭人的魏琼,此刻正坐在她的身侧替她束着发。她微微抬起头,就见得他的侧脸正在她眼前,月光如水,照得他侧颜如玉,虽仍有清冷之意,却叫人恍然间能感觉出那清冷里,多出了一丝丝温润与关切。
“多谢子美兄。”闻长歌嗓音低低的。
魏琼听了没说话,一低头就发现自己与她靠得很近,近得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她一双眼睛还亮盈盈地盯着他看着,他面上一阵尴尬,忙直起腰身坐得离她远了些。
见得魏琼很是安静地坐到了一旁,闻长歌笑了下也不在意,她抬头看了看夜空,就见得一轮明月似银盘似的挂在空中,她忽然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魏琼转过脸来有些意外地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看见这月色太好了,就有些感慨吧。”
闻长歌低缓着声音道。又用双手抱着膝,又将下巴搁在了上面。她的父皇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殁的,她见了这明月,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好受。
魏琼见她突然变得有些低落的模样,当即也不再说话,只是眼光仍落到她身上,面上也浮现了一丝关切之意。
过了半晌,闻长歌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她转过脑袋想和魏琼说句话。魏琼正默默注视着她,一时没料到她会侧脸过来,两人眼光交汇间,魏琼面上尴尬,忙收回眼光继续一声不吭。
“唉……”闻长歌又长叹一声,这会儿的叹息与刚才不同,好似是十分的懊恼。
“你有话就快说出来,这样一声声地叹得人心惊。”魏琼冷声冷声地道。
闻长歌听得这话有些忍俊不住,她忍了笑意看看魏琼道:“我是叹呀,我本是想着,跟着子美兄月夜飞檐走壁,做一回自小憧憬的大事。可谁知,竟叫我搅和了,如今银钱没到手,又连累子美兄去北去盘缠也没有了,我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呢。”
闻长歌说完之后,又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
“接着。”闻长歌话间才落,魏琼突然自怀内掏出一物朝着闻长歌抛了过来。
闻长歌下意识伸手接住,拿在心里仔细一看,竟发现是只锦袋,打开袋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一袋白花花的银子。
“子美兄,你,你竟是得手了!”闻长歌抓起一把银子一脸的意外之色。
“哪有贼会空手而归的。”魏琼道。
“像我这样的贼可不就得空手而归?一个不小心还会将自己给搭进去。”闻长歌一边低头数着袋内的银子,一边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