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冒三丈的老冯拖着不情不愿的大楼赶回酒店的时候,白初时已经离开了乐薄茶的房间,回到了自己住处。 “哟嚯,可以啊!节目组够大方的?”大楼一进门就甩开了老冯拉着他的手,四下打量着VIP豪华套房的构造:“住的这么好,总不会是从你们的旅行基金里扣的吧?是不是节目组出血?” “什么节目组啊……”白初时否认着摇了摇头:“听说,是胡导自掏腰包。” “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啊,胡导够豪气!”扑到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大楼厚着脸皮道:“这可比床舒服多了!唉,社会我白哥,今天晚上小的能不能住你这沙发上?” “没问题呀!”白初时爽快道:“你保证整晚不打鼾就行。” “你这……也太难为人了……”大楼一副生无可恋样子:“臣妾做不到啊!” “你们俩能不能说点正经事?”老冯黑着脸,不悦道:“白初时,你对于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没什么要说的吗?你最近未免活得太不谨慎了吧?” 白初时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本着虚心接受,改不改看心情的一贯作风,白初时笑嘻嘻地正襟危坐:“好好好……请开始你的说教吧。我一定洗耳恭听!” “你!”老冯气得指着白初时的鼻子直抖:“每次都是这样!说你的时候态度倒是很端正!你倒是给我往心里去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乐薄茶走的太近,当心被人利用!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哎,老冯!”一旁看热闹的大楼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老冯,替乐薄茶打抱不平道:“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不是我说你,人家茶茶招你惹你了?况且人家也从来没主动倒贴过咱家初时不是?你说初时就说初时,别扯上人家姑娘啊!” “我看你们俩才是被乐薄茶灌了什么迷魂汤吧?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才认识她几天,就一个两个的都认定她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了?”老冯实在是不明白,是乐薄茶的手段太高明,还是他的两个兄弟太好骗,大楼不帮着他一起声讨白初时就算了,居然还帮着乐薄茶说话? “老冯。”白初时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莫名其妙地带着丝威严,明明是很平和的语气,却又透着些冰冷:“我知道你做什么说什么都是真心实意地为我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茶茶想得太复杂,不要带着恶意去看她。我再说一次,她不是这样的人。”白初时本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以前每次遇到类似的情况,他都是微笑着听老冯数落自己一番,然后再义正言辞地保证一下就过去了,但是他不明白,老冯今天为什么要揪着乐薄茶不放,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老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白初时会这样维护乐薄茶,更没想到他会为了维护乐薄茶和自己呛声。显然大楼也没想到会这样,但他马上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于是急忙跳出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哎呀,行了行了!日久见人心,茶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交给时间去解答吧!都这么晚了,我都饿了,我们能不能先去吃饭啊?” “大楼,你先坐下。”白初时不为所动,盯着老冯的眼睛说道:“还记得我们上大学那会儿,怎么决定晚饭吃什么的吗?要不要再来一次推心置腹的深入交谈?” 大楼不禁想起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仨住在同一间寝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寝室里有了条不成文的规矩,那是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默契——每周五晚上一起聚餐,吃顿好的,每到这个时候,去吃什么就成了最大的难题,大楼他从来就不是个挑剔的人,吃什么都能接受,但是往往白初时和老冯都会各持己见,产生分歧,比如白初时想吃烤肉,而老冯却想吃火锅,两个人谁也不愿意让步,于是大楼就出了个注意,让白初时和老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人一句地劝对方,直到有一个人成功说服对方放弃。 ——“烤肉店的环境不错,特别安静!适合聚餐。” ——“烤肉吃起来比火锅麻烦!火锅店热闹,这才符合聚餐的氛围呢!” ——“火锅店人太多,搞不好没有位置,还要等很久!烤肉店的迎宾,长得特漂亮!” ——“人家烤肉店的迎宾都有男朋友了,漂不漂亮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听说我们校花经常和她那群小姐妹一起去火锅店聚餐,说不定还能来个偶遇!” ——“行吧,那就去火锅店吧……唉,又吃火锅……” 大学四年,这个游戏,一直是老冯赢,白初时输。 “……”思绪仿佛又飞回到那个时候……沉默了片刻,老冯点点头,坐在了白初时对面:“如果我赢了,你以后就把我今天说的话给我牢牢记在心里,离乐薄茶远一些。如果你赢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等我赢了再说吧。你先开始吧。”白初时淡淡地说着:“和以前一样,大楼就是见证人。” ——“客观公正地说,乐薄茶的自身条件足以出道,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红的机会,而你现在已经足够红,只要拉着你炒作一番,她就能少走不少路,你确定她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 ——“她的条件是足够好,但是她只是被临时拉来救场的,她其实并不想参加这种节目。” ——“这些只是她单方面的说辞,你肯定她不是口是心非?既然她无意出道,不想红,那为什么大半夜和你去看电影?还答应和你的粉丝合照?” ——“看电影是我邀请她去的,不是她邀请我,人家答应跟我的小初心合影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点而言,我反而很感激她。” ——“好……就算你认为她不存在拉你炒作的行为。但是今天她是最后一个下楼吃早餐的人,所有人都在等她,她这是在耍大牌吗?” ——“首先,如果不是你们一大早就来折腾我,我觉得那个‘耍大牌’的人应该是我。其次,这件事情我有责任,因为不了解,所以昨天晚上看电影的时候给她误喝了会导致过敏的咖啡饮品。最后,昨天晚上我们回到酒店之前和胡导通过电话,延迟拍摄也是导演组的意思。” ——“节目组那么多人呢,她到底是有多不舒服非得用你单独陪着?这有多不方便?是她不知道还是你不知道?” ——“她今天是真的特别不舒服。而且不是她让我陪她的,是胡导打电话来嘱托我的,但是事关他人隐私,老冯,我不能说。” 老冯看白初时的样子不像是敷衍他,更不像是撒谎,于是只得叹了口气:“算了,其实我也只是怀疑,如果非要说乐薄茶还有什么能够让我去质疑的,我也找不出什么了……这次,算你赢了。” “老冯……既然你输了,那就愿赌服输吧。”白初时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希望你不要活得这么辛苦,不只是茶茶,我不希望你为了我,看谁都像是居心叵测的人。还有,其实我刚才都只是在推翻你的结论,没有为茶茶说过一句话,但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希望有一天,你自己能够一一发现她的好,而不是由我来告诉你。” “好,我会尽力而为……”老冯听了白初时的要求,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但仔细回味又觉得有点矫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老冯只好拉着大楼先离开了:“我们出去买晚饭,打包回来和你一起吃。” “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大楼在心中默默吐槽着,然后认命地被拖走了…… “这还是初时第一次赢你呢。”走在酒店的走廊里,大楼笑着拍了拍老冯的肩膀:“第一次尝试失败的滋味儿,心里难受吗?” “你说……”老冯站住,直视着大楼,神色严肃:“他以前是故意让着我,还是他这次是特别想赢?” “谁知道呢……没准儿,他当初暗恋我们校花呢?”大楼笑笑,不置可否:“走吧,吃饭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