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此甚好。”汪皇后颇为满意的看他一眼,面上虽然不显,但心口好像压着秤砣。她行走在宫里马上就二十年了,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但今天这样的行径委实让她摸不到头绪,怎么看都叫一个荒唐。
嫁祸她唆使宫人去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皇子吗?可是即使万岁知道了,也不会对她如何,赵焱今年多大了,万岁恐怕都不记得。
“对了。”瑛华又说:“这些年姜美人那边一直没有守卫,委实说不过去,母后还是派几个人过去为好,免得真出了什么乱子,父皇再怪罪。”
“好。”汪皇后应了,这不是什么难事,她倒不是故意为难,只不过萧寒宫那边实在太没存在感了。
“要贴己可控的。”
汪皇后一愣,“这是要盯着他们母子?”
瑛华点点头,眉间隐压阴霾,“往日咱们对这对母子太过疏忽,今日之事发生在萧寒宫,定然是有人刻意针对他们。儿臣倒是要看看,这边以后能演出什么戏来。”
“那就按你说的做。”汪皇后拢着真红袖阑,扬眸看向门外,“如今赵焱也长大了,多一道防范也是好的,免得招惹太子。”
瑛华心道母后这样想就对了,谁能想到赵焱这么不起眼的人物,日后会荣登大宝呢?他的事,芝麻大也不能小觑。
她上前搀住汪皇后的手,“母后,儿臣还有一事相求。护军终选还没开始,府邸这边可用的人手不足,希望母后能调派几个武功高强的过来,供儿臣差遣。”
夏泽闻言一怔。
汪皇后也满面狐疑,“这……何不找你的父皇要?”
找父皇,她哪敢?想到父皇奇葩的脑回路,她就发自内心的打怵。
“不行,父皇日理万机,哪有这闲工夫管我。”瑛华拉住汪皇后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何况他是男子,终究不如母女亲近嘛!”
这话听得舒坦,汪皇后笑眼眯起,眼角挤出一丝鱼尾纹,“这倒也是,终究不如娘俩知心。那行,母后替你去找,保证很快送到你府上。”
“谢谢母后。”瑛华笑吟吟的靠在她肩头,“儿臣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就你嘴甜。”汪皇后温声嗔怪她,随后正色看向夏泽,“本宫跟公主先出去了,这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处理干净。”
“皇后尽管放心。”夏泽垂头,恭顺相送。
临走时,瑛华扭头看他,艳丽的唇轻动,给他一个无声的口型——辛苦了。
夏泽目送她们离开,睇了一眼箱子里的尸体,随后将盖子阖上。砰一声,掀起一阵尘土在光晕中打旋儿。
他右脚踏在箱子上,双眉紧锁,有些心烦意乱。公主又是准备更换全部护军,又是索要武功高强之人,隐约觉得这里头有事,并非单纯的因为驸马这么简单。
公主在谋划什么?
他找不到头绪,只能先将浮躁的心思撇开,当务之急要先把箱子里这个烫手山芋处理掉。
夏泽走出屋门,站在二楼回廊上,拇指和食指放在唇畔,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没一会,有两个布衣装扮的男子闪进香槐园,直奔二楼。
两人一胖一瘦,长相有些难言,见到夏泽笑眯眯的叫了声:“夏哥。”
“东西在那里,别耽误时间。”夏泽扬手指向屋里。
“好嘞!”
两人蹿进去,一人一头将大箱子架起来,吭吭哧哧地搬下楼,放在院里的木板车上。
瘦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谄色,“夏哥,这里头装的什么东西啊,这么沉。”
“是不是什么宝贝啊?”胖子也跟着附和。
这两人是公主府护军营里出了明的扣馊子,不仅爱贪小便宜,而且人品不济,偷摸成性,营里没几个喜欢这俩的。要不是这件事棘手,还真是懒得搭理这两人。
“都是一些不要的破烂。”夏泽冷眸一扫,“赶紧出发吧,误了事小心挨罚。”
二人一听,不敢再闲扯,毕竟是公主分派的差事,做完还有一笔不菲的赏银。胖子在前面闷头拉车,瘦子在后面推,一行三人很快出了公主府,顺着小巷朝城门走。
夏泽今日也换了一身朴素的皂色劲装,他从容淡定,眼神却一直机警,不停瞥向四周。好在一路顺利,三人就如同寻常人家干活的小厮一般,并未引人注目,也无人跟踪。
板车很快拉出了京城,顺着羊肠小道上了暮山。
暮山是京郊的一座山套,山虽然不高,但坡陡,风景也不好。还有传言上了暮山就得日落西山,不吉利,因此游玩的人并不多。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没路了。尽管是习武之人,胖子和瘦子还是累的气喘兮兮。
瘦子问:“夏哥,这箱子准备仍在哪啊?前边板车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