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微风渐渐吹散了一点燥热,银纱般的月华静静洒落下来,将暗淡的房间映出一点凉意。月光下一袭浅湖蓝色衣裙的女子脚步轻盈,踏在房间木制的地板上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她脸上带着面纱遮住了大半面容,只留下一双澄澈的眼眸显得无比清亮。 素俭的房间内只有一张不大的圆桌和一张小榻,一个人趴在堆满各种药草的圆桌上似乎睡得很沉,房间内弥漫着药草特有的清淡药香,似乎还混杂着一点别的幽香味。 女子的脚步声虽然轻浅,但桌前睡着的人极为警觉,瞬间从睡梦迷蒙的状态恢复了清明,迅速转身站起来,与女子四目相对。“呵!还好出门在外警觉的习惯是一点没退步呢!”女子温柔的笑着,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宠溺和关切。张清看着踏着月光而来的女子愣了不过一瞬,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放下了戒备,两步跑到女子身边扑在她怀里小声道:“白姐姐,可想死你了!”语气中全是委屈和撒娇。 月光静静洒落在张清的脸上,映照着她隽秀的小脸无比柔美,这个白天看起来爽朗洒脱的少年明明就是个娇俏少女。白玲珑轻轻地抚着张清的脑袋,略带责备地说:“你这丫头一声不响就离家出走,这么久了既不告诉我,也不曾来寻我,还敢说是想我?” 张清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反驳,只是撒娇般地拉着白玲珑的裙角轻晃:“白姐姐,我若是去找你岂不是自投罗网,我才不要被他找到,也不要去……”张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眶里竟氤氲起泪光来,瘪了瘪小嘴不想说了。白玲珑叹了一口气,前因后果她也是知道的,她心里一直把张清当做亲妹妹般宠着疼着,哪里愿意因为一个所谓卦象就把妹妹推到那样一个苦难的深渊去,于是为了这事还与那家伙吵了一架,独自前来寻找张清,连那个人都瞒下了。 看到张清委屈的小模样,白玲珑也不忍再责备她,只是抱着她安慰道:“傻孩子,你在家怎么闹师父师娘都会包容你的,而且不论什么时候白姐姐都会保护你的。可是这外面的江湖充满险恶,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让最疼你的师娘可怎么办呢?”张清弱弱地点着头小声道歉:“白姐姐,对不起,是卿卿不好,让大家担心了,卿卿错了,以后一定乖乖的。”“这才乖!”白玲珑带着温柔恬淡的笑,轻轻松开怀里的张清,拉着她坐在圆桌边说:“幸好你是一时贪玩在三不客栈化妆成我的模样与人称兄道弟,不然我还没那么容易找到你呢!” 一提起三不客栈,张清的记忆瞬间回到那个邻水的绝美小镇,在那里她见到了秦祐桓的另一面,睿智的豁达的温暖的秦祐桓,没有因为可怖的疤痕而以貌取人,他真心相托的朋友,仅仅是因为他欣赏这个人的才华和心灵,与容貌身份无关。然而因为美好回忆刚刚扬起的嘴角仅仅一瞬又落了下来,想到秦祐桓的现状,张清的眼神黯淡下来。 “你是喜欢上他了吗?我可以救他。”白玲珑如此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