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找肖寒谈生意,倒不如说是为了挤兑肖寒撒气的,只不过肖寒并不知道罢了,于是转头看向前面的秦祐桓,以眼神征询着秦祐桓的意见。秦祐桓对肖寒自然是无比放心的,微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留下肖寒与药堂老板目光交锋。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大堂中悄悄离去的两个人…… “不知夜老板要和肖某谈什么生意。”肖寒的语气凉凉的,没有什么情绪和温度,虽然他一贯就是如此冷峻漠然的风格,但不难听出他的一丝不喜。 肖寒极度不喜这位夜老板,不仅仅是因为他长时间泡在药堂中沾染的一身药味,更因为肖寒超乎常人的敏感戒备,他觉得这个夜老板很危险,远比他表面看上去要危险得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发现这位夜老板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这种感觉淡淡的,似乎他并不会真的伤害自己,但绝对不会介意给自己找麻烦和不痛快,这种感觉极其强烈。 肖寒的直觉向来很准,这次也不例外,这位阑珊药堂的夜老板的确对肖寒充满敌意,只是这敌意的来源却是一场误会,其实肖寒是给秦祐桓莫名其妙背了黑锅。 夜老板也不愿解释什么,淡淡地笑着说:“自然是对我们彼此都有利的生意了,肖兄有没有兴趣详谈?”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二楼的雅间含笑不语。肖寒给了他一个冷眼,什么话也不说迈步往楼上去,以他的武功连龙潭虎穴都不怕,自然更不怕一个小小的邀请的。 这两人谈了许久,最后从两人的表情也看不出是相谈甚欢还是一拍两散,秦祐桓懒得问肖寒也无意说,这事便这么无关痛痒地揭过去了,直到第二天一大车的药草送到了城南粥棚这边,秦祐桓才惊讶地问了一句:“肖寒,是你卖身给药堂了?还是把药堂抢了?”害得正从车上往下搬药箱的肖寒差点一头栽下来,他也纳闷呢,这阑珊药堂的老板莫不是吃错药了? 阑珊药堂内此时正有一少年盘着腿坐在小榻上,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些炒果子和小点心,他就这么慵懒地吃着零食悠闲快哉的模样,完全不理一边走了几圈近乎炸毛的男子。 “碰”地一声响,男子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盛放点心零食的盘子随着他这一掌狠狠地一跳,看起来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男子正是夜老板。一旁懒散而坐的少年似乎全然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依旧闲适地吃着东西。 “吃吃吃!你还好意思吃!怎么就知道吃!”一边说着一边去夺少年手中吃了一半的桃花糕。少年发现他的动作丝毫不慌,手腕漂亮的一个翻转便逃脱了他的压制,将桃花糕优雅地送入口中,还不忘挑眉对他挑衅一笑,拍拍手上糕点的碎渣优雅起身道:“你若真的发火,这一掌下去,别说桌子,地板都能给你打碎,且看现在桌子完好无损便知你不是真的发火,那我怎么就不能好好吃东西了?” 被少年堵得一时语塞,还未想到反驳的话,便听少年慵懒随意的声音继续说:“不过就是一车药草也不值什么钱,至于你如此计较,你该不会落魄至此了吧?”说罢还一脸同情的表情望去,眼眸中还藏着调皮淘气的笑意,见惯了大风大浪处变不惊的夜老板觉得自己什么淡定忍耐都见了鬼,对着少年几乎咆哮道:“别以为有你哥撑腰我就怕了你,我……我……” 就在他还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就听少年满不在乎地说:“有没有哥哥撑腰我不确定,反正有白姐姐和珊姐姐撑腰是肯定的!”说着把精致莹润的小下巴一抬,一脸的骄傲挑衅,而近乎崩溃的夜老板终于在他这句话之后败下阵来,用气得颤抖的手指着少年恶狠狠地低吼:“算!你!狠!”吼完也不管那一车药草的事,一阵风一般就急匆匆消失了,少年却似乎还意犹未尽,追了两步喊着:“不多聊一会儿嘛!”也不知听到这话的夜老板有没有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