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西给保姆放了假,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昨天晚上沈丞珏发丨泄完怒火离开别墅后,到现在为止没有再出现,也没有联系她。
应该是去照顾夏芷希了吧,那样楚楚可怜的哭诉,他总不能扔着不管。夏芷希又不是她,可以被冷落被欺辱被肆意折丨磨。
这样也好,她不用担心他呆在家看她不顺眼,又突然发火找事。
窝在阳台的躺椅里,季凉西看着玻璃窗外面阴沉沉的天。
好像又要下雨了。
她的手边,放着已经喝了小半碗的粥,是她早上起来后,自己去厨房熬的。
厨房的冰箱里全是昨晚的剩饭,尽管用保鲜膜包了,也能看到里面红通通的辣油。
沈丞珏喜欢吃辣,所以保姆做饭,向来都是只做辣的。
季凉西倒也不排斥,只是现在得了癌,看着那不怎么健康的红油,她条件反射的想吐。
又喝了一口粥,季凉西突然就笑了。
早先被沈丞珏折丨磨的时候,每次到了受不住的时候,她就会想到死,死了就解脱了,什么都不必再承受了。
但现在真的得了要死的病,她却害怕了起来,特别想活下去,想和奶奶一起,相亲相爱的生活下去。
房子里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她在心中庆幸,不管沈丞珏在外面怎么乱来,这么些年,他都没有把人带到家里来过。
于是,她还能有最后的一点安宁和体面。
窗户外低低飞过一只燕子,风吹的细雨飘进了阳台,季凉西起身,打算关上窗户。
起的急了,脚下没注意,直直撞上玻璃茶几。
“嘶”
十指连心,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跌回椅子里。被撞到的大拇指,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
她望着那殷红的血珠,突然就想到了几年前。
那天,她骑着自行车去打工的奶茶店辞职,看着路边的豪车,不由得想起头一天晚上那个姓沈的奇怪富商,分了神。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从机动车道冲了过来,撞上了她的自行车。她当场就从自行车上摔了出去,在地上滑了一大截。
浑身火丨辣辣的疼,她趴在地上,痛的根本就起不来。
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开车的人快步走过来,蹲在她面前。
“你怎么样,抱歉,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你不要害怕,刚才是我的过失,我会全权为你负责的。”
时至今日,季凉西还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沈丞珏,是以怎样一副诚挚的表情说出这番话的。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领口处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背着光定定的看她,眼睛特别亮,整个人都浸泡在落日的余晖里,像是从光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后面,他送她去医院,陪着她检查包扎,在得知她小腿骨折后,一声不吭的负担了她所有的医药费,并呆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她。
这一照顾,就是六个月。
这也是她自从上初中后,头一次在长达六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去工作赚钱。她沦陷在被人全权负责的呵护里,不由自主的被他爽朗的笑声和俏皮的笑话吸引。
他就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她几乎从未晴朗过的人生里。
他刮着她的鼻尖,眯着眼睛哄她:“哭什么呀,以后我照顾你好了。”
季凉西吸了吸鼻子,不知何时,竟已流泪满面。
眼睛热的近乎发疼,她抬头去揉眼睛,滚烫的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掉,越揉越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楼下门铃突兀地响起,吓得季凉西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保姆才走不久,是不可能回来的。
沈丞珏回来了?番薯fan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