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腰间霍然一沉。
靳承寒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揽进自己怀里,他眼眸微眯直直盯着她蔷薇色的唇,颇是危险地缓缓向她逼近:“沈言渺,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宏大量了些,才让你这么肆无忌惮。”
“不是,靳总,我错了。”
沈言渺知道大事不妙立时就讨好地认了怂,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是多么目光长远的人啊,像眼前亏这种东西,谁爱吃就让谁吃去。
靳承寒几乎被她气笑,抬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沈言渺,你现在倒是的确比从前聪明了些。”
不再傻里傻气地隐忍退让。
她会哭,会笑,会闹,会任性,这才让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被她爱着,而不是被她冷漠疏离地束之高阁。
“学海无涯苦作舟,都是靳总教得好。”
沈言渺索性将阿谀奉承贯彻到底,她说得那么虔诚,那么认真,甚至还煞有其事地为他鼓掌。
“扑哧”
从来都默默无闻的司机先生,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靳承寒无可挑剔的俊颜上刹那间就覆上一层阴霾,就是这个司机,先是跟沈言渺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歪理,现在又不长眼地自己撞了上来。
“就有那么好笑?!”
靳承寒咬牙切齿地逼出声音,恨不得在那司机后脑瞪出个窟窿来。
“对不起靳总!”
司机先生也是个极其明智的人,知道恼羞成怒的狮子不能惹,赶紧战战兢兢地道歉:“属下知错,还请责罚。”
靳承寒面色不善地冷哼一声,他薄唇轻启,正要说些什么,就被沈言渺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断。
该不会又是什么妖魔鬼怪要跟她见面?
靳承寒完美无瑕的五官立时染上不悦,他不声不响仔细听着电话那端的动静,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一上来就毕恭毕敬喊了句:“沈总,珠宝的事情又有了新变动。”
还好,是的人。
靳承寒缓缓收起心里的已经出鞘的剑。
沈言渺并没有察觉到他瞬息万变的心理历程,只听到是收购事宜时,就不自觉有些心虚地不停偷偷瞄他一眼:“你说,我在听。”
意向书被撤回并不算多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靳承寒都敢为她带人去跟靳老硬碰硬地拼命了,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销声匿迹。
“谢谢。”
沈言渺随手扔开手机,言辞恳切地跟他道谢。
靳承寒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沈言渺,我早就跟你说过,道歉和道谢一样,都得有点诚意才行。”
“靳承寒,我也早就跟你说过,我想要独立坚定地站在你身边,以靳太太的身份,以沈言渺的能力。”
沈言渺眸光深深地望着他,她俏丽清宛的脸颊上从容不迫,一板一眼说得十分郑重:“是我的信仰和期待,我想和你一起慢慢看它走向灯火葳蕤,而不是一蹴而就将它放在神坛。”
靳承寒沉声反问:“因此呢?”
“因此……”
沈言渺有些迟疑地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不会让他不高兴。
靳承寒一直以来都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他习惯了一己之力帮她解决一切麻烦,也总是想方设法让她所有的道路都平坦起来。
可那样藤蔓枝干般的依附,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可以,她想成为站在靳承寒身侧的一棵木棉,淋他淋过的雨,吹他吹过的风,爱他坚持的位置,守护他脚下的土地。
“因此……珠宝并入的事情,我也不会同意。”
沈言渺犹豫再三还是说得清楚明白,她尽力委婉了措辞,就怕他转不过脑筋说自己嫌他多事:“如果说有一天,真的归于,那肯定是我亲自拿着意向书来找你谈,而不是你拱手将它送给我。”
“嗯,决心很值得表扬。”
靳承寒听着她的话缓缓点了点头,他轮廓深邃的侧脸如清谷半月,看不出半点愠怒的痕迹。
嗯?
这么讲道理的靳承寒,是真实存在的吗?
沈言渺不禁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靳承寒,你这次怎么不说我狼心狗肺,不知好歹了?”
“我是想说的,但是……”
靳承寒故作玄虚地拖长了声音,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迷惘的模样,其实这么久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接近乎固执的自立。
从前,他总觉得那样的艰苦没有必要,她是他的妻子,很多事情只要他一句话,问题就迎刃而解。
可现在,他改了主意,比起一往无前的刀剑,他更想成为她没有顾忌的退路,累了倦了,就安心在他肩上靠一靠。
等再站起来,她就还是那个如风明媚的沈言渺。
靳承寒卖够了关子,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并没有示意要将珠宝并入,所以沈言渺,这事情与我无关。”
什么?
沈言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探究地在靳承寒脸上梭巡,在确定他真的没有骗人后。
她彻底陷入了迷茫:“可是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珠宝可是靳家财团旗下的产业,除了靳承寒,还有谁有权利决定它的去留,总不能是……
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