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睡得很不安稳,她阖着眼眸,纤长的睫羽时不时在卧室昏黄温暖的灯光下振翅轻颤。
靳承寒捏着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替她擦了擦脸,生怕将人惊醒。
“不是……他不是……”
沈言渺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忽而皱着眉心急切呢喃,像是在跟什么人争辩:“那是别人的错……他什么都不知道……”
靳承寒只以为她是做噩梦了,他眸光宠溺地噙着笑意,动作轻柔地在她发顶摸了摸:“乖,不怕,有我在。”
沈言渺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竟真的渐渐平静下来,就像是冬日里怕冷的婴孩终于找到温暖,她下意识翻身往他手边靠了靠。
靳承寒眼底眉梢的笑意顿时更深,他轻轻拿开她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指,转身往门外走去。
很快。
靳承寒又重新踏进主卧,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子,是从楼下礼物房拿上来的。
他本来是想让她每天拆一个,等拆完所有礼物,他准备给她最珍重的承诺也该差不多了。
结果她可倒好,显然忘得一干二净。
靳承寒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不大不小的礼物盒子放到她枕边,又在她小巧的鼻尖点了点:“沈笨蛋,记得拆礼物,拆开记得说爱我。”
翌日清晨。
沈言渺幽幽睡醒的时候,靳承寒早就动身去了财团,她枕边,安静躺着一个礼物盒子,旁边放着一张龙飞凤舞的纸条。
等我下班,陪你和闹闹吃晚餐。
沈言渺莫名有些心疼起来靳大总裁繁忙的打工生活,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三两下就将那礼物盒子拆开。
盒子里是一对水晶发卡,很漂亮,但怎么看,也不该是她这把年纪能戴出去的款式。
沈言渺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难道是靳承寒给闹闹买了礼物,可面子上又不好意思直接给,所以让她转交?
但是也不对啊,他明明说过,这盒子里的礼物都是送给她的啊。
沈言渺不死心地又继续在礼物盒子里翻了翻,然后从玫瑰花瓣底下找到了一个信封。
莫不是红包?
沈大设计师眼前瞬间一亮,迫不及待就将信封拆开,但是遗憾的是,里面只有一张对折起来的小小贺卡。
贺卡封面很是童稚,绿色绵软的草地上,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正靠着打盹儿的大狮子睡觉。
沈言渺有些好奇地将卡片打开,她突然好想知道靳承寒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卡片是靳承寒亲手写的,墨黑色的钢笔痕迹,字体狂纵不羁,内容却很简单。
“沈言渺,七岁生日快乐!”
落款:老公靳承寒。
“什么啊?”
沈言渺眼眶一热,刹那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男人国文语法学得肯定不怎么样:“我七岁的时候哪里来的老公啊,你又不是童养夫。”
她娇嗔地说完,又无比郑重地将发卡连同贺卡,重新装进盒子里,可能这就是他的执拗吧。
他虽不曾参与她的过去,但却不允许,她的过去里没有他。
沈言渺纵容了他孩子气的举动,认真地将礼物收拾妥当,她正准备去将小团子叫起床,放在桌上的手机却骤然响了起来。
还是昨天晚上那一串号码。
沈言渺无声地伫立了片刻,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她上前,缓缓将电话接通。
对方的态度还算亲切,没有质问,也没有责怪,只是礼貌优雅地询问:“沈小姐,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沈言渺沉默了须臾,该来的总是会来,她知道自己迟早躲不过,索性点头轻轻应了声:“好。”
小团子是没有起床气的,但昨天她为了给小七的回信,一直熬夜疾书到将近凌晨,此时此刻任由沈言渺怎么叫,都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