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英说:“我感觉是烟幕弹,看不清,不好说。”
原来穆秀英也是这样一个看法,红粉说:“我是说粮食的事,他能甘心情愿把粮食交给我们?”
穆秀英说:“我就是说这个不好说,昨天开会的时候,胡飞雪还一直是哭穷,说自己也是吃不饱饭,没有粮食不能下地挖,就是挖也挖不出来,今天一出手就是二十石,今天昨天就像两个人,一点都连贯不起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街上忽然就传来“嘡嘡嘡”的铜锣声,铜锣被敲的急促一直响,而且每一声锣响的后面都随有一个人的叫喊:“走水了,走水了,老少爷们赶快帮忙去吧,走水了,走水了!”
胶东地界起火了决不能喊起火了,因为你这样喊肯定会有人揍你,起火了中的起字用在火上不吉利,喊着火也不行,因为这样喊大火会越烧越旺,水火不相容,着火了、或者起火了,都得喊成走水了,喊走水了,火听到水肯定会有所收敛,就不会肆无忌惮。
在胶东只要喊走水了,所有的人说都知道是起火了,着火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行动上就是提桶、端盆,拖着锨、挥舞着扫帚冲向火场,红粉、穆秀英也不敢怠慢,她们两个也急忙冲向起火的方向。
起火的方向远远就能看到黑烟滚滚,有时候还会有腥红的火焰舔上天空,起火点就在胡飞雪的宅子里,喊走水的那个人就是胡飞雪家里的那个伙计,他叫喊的声音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叫人绝望。
胡飞雪的宅子里已经聚着很多人,大火已经被浇灭,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柴草被烧焦的气味,红粉刚踏进胡飞雪的院子,胡飞雪就冲红粉冲了过来,咧着嘴哭声连连地一下子就跪在红粉的面前,嚎啕大哭:“对不起司令员,对不起司令员,我说出来的话难以兑现,一场大火将我仅有的二十石粮食全烧光了,你枪毙我吧,司令员你枪毙我吧!”
红粉就知道胡飞雪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将粮食交出来,可没有想到这个胡飞雪会用这样一个极端的方式。
胡飞雪对红粉哭过,又转向穆秀英:“我对不起政府,我对不起政委,想不到一场大火也让我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穆秀英将胡飞雪从地上拉起来说:“水火无情,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情。”
红粉大步走进了火灾现场,现场的中心确实有一些被碳化了的粮食,胡飞雪说:“这是我仅有的一点点粮食,为了防止小鬼子扫荡搜走我的粮食,所以就一直藏在这草垛中间,想不到”
胡飞雪说到这里老泪横流,敲锣喊走水的伙计一下子就跪在胡飞雪的面前,对不起老爷,都怪我不少心,灶里掏灰,想不到灰里有火星,一阵风就刮在草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