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这个丫头心直口快,却招人喜欢。她应该是下午也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对阿兰。可为了与阿兰那一点点姐妹情谊,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想着暗示自己不要亲近阿兰,不过这傻丫头,这可和明示一样了,哪还是暗示?
金玲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少夫人,不是我金玲爱说人坏话,总之你以后千万别事事都让阿兰去做,尤其是关于少爷的。”
“知道了,你现在像个老嬷嬷似的,以后谁敢娶你?”陆舒韵笑着用水撩了她一下。
金玲也是孩子心性,一下就忘了自己方才的严肃了,立刻就和陆舒韵玩起了泼水。
陆舒韵心里叹了一声,想到下午自己撞见的那一幕,她忍不住皱眉。
先前之所以没有揭穿阿兰的心思,是因为她同情阿兰,那个时候她对景譞并不太在意,所以对于阿兰是否喜欢景譞也不太在意,何况景譞一直从未对阿兰表现出过好感。
后来他们追到京城来,陆舒韵还收阿兰做贴身丫鬟,只是觉得时间久了也许她会放下,没那么执着。然而,现在看来,这个不怎么爱说话,甚至有些腼腆的女孩心里的执念可能比她想的要严重的多。
她陆舒韵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别人得寸进尺,就不能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金玲伺候着陆舒韵睡下之后自己回屋,她和阿兰一个屋,分别两张床。屋里只点着一豆烛火,有些暗,她只看见阿兰的床上被子隆起,应该是已经睡了。
金玲对着阿兰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去铜盆里洗漱。
洗完脸她到镜子前去把盘起的头发放下,一瞥眼,发现方才背对着她的阿兰忽然转过来了,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铜镜本就发黄模糊,加上屋里光线昏暗,烛火又在靠床的那边,所以金玲在镜子里就看见阿兰那倒映的烛火的眼睛,活像两团鬼火。
金玲吓了一跳,梳子都掉在了地上,回头一看,确实是阿兰正坐在床上看她。
她伸手把梳子捡起来,抚了抚胸口:“阿兰你干什么?大晚上的要吓死人不成?”
阿兰却没吭声,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梳头发。
她不说话,金玲也不想理她,一想到下午她好心返回去想问阿兰喜欢吃什么水果的时候,却发现阿兰正在偷偷摸公子的脸,当时她脸上那种贪婪又兴奋的表情,让金玲就觉得又恶心又毛骨悚然。
金玲梳好了头发正要爬上床睡觉,忽然发现阿兰竟然在哭,两眼红肿,像是已经大哭过了一场。
“你……你怎么了?”金玲虽然知道她肯定是因为自己晚上的排挤才哭,可她却忍不住不生阿兰的气。
阿兰抬起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金玲:“金玲,你是不是下午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