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魔鬼一般的一天,陆舒韵终于摸清楚了这两位美人在景府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
墨韵是个管家婆,府里上上下下大小事务都由她和刘安操持。刘安时常跟着景譞外出,所以府里多是她在安排,在景府极有威信。
段岚这火一样的美人大约是个数学天才之类的人,管着府里的大小账目,算是个账房先生。不管什么账,只要她过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在哪里,在她的管账之下,景府这些年没有出现过一丁点坏账烂账。
外面开始下雨,不大不小,在走廊的廊檐下形成一层朦胧的雨幕。天色阴沉着,凉风夹杂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温度舒适地让人想睡觉。
陆舒韵拿着毛笔,坐在书案跟前,用左手支着下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账本,不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
她以前最不擅长的就是数字,现在却偏偏要让她看这满本的账簿,还有一大堆不认识的人名。没看一会就头晕脑胀,两眼发直。
段岚不像墨韵那么好脾气,一时不顺就要用棍子在说上敲的啪啪响,一惊一乍的,陆舒韵快叫她吓的心脏病犯了。
“我不是少夫人吗?以后只管府里的事就是了,为何还要看铺子里的账本?”她虽然并不太能明白那些账目的具体含义,但是一瞧就知道是景家的一家铺子里的账。
段岚只是敲着棍子:“让你看你就看,废话做什么?”
陆舒韵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金额巨大的进出账,心里暗探难怪说景家是商皇,富可敌国,瞧这每一笔进出账,就够养活寻常百姓一家三口好几年了。
不过越往后看,她越是心惊,因为很明显,这些账目到了最后,就变成了只出不近而且数额之巨大,令人惊心动魄。
她看了看记账的日期,正是景家与陆惊蛰结盟后和她被软禁在宫里的日子。
段岚在书桌前坐下,敲了敲桌子:“你要不是个傻子,应该看出来了吧?这就是少爷为了你做的一切。”
陆舒韵看着桌上那厚厚的几摞账本,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为了你,景家算是大伤元气了。这些原本属于景家的田产、铺面……全都被你的好皇兄和好皇叔剥夺的所剩无几。景家这一回,只保留下了一些属于景家自己的祖产,剩下的,全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弄出去了。”段岚眯了眯眼,斜眼看了陆舒韵一眼:“啧啧,谁让咱们公子对你一往情深呢?”
墨韵看陆舒韵的脸色凝重,对陆舒韵轻轻福了福:“少夫人,也许说这些都是为了你也并不公平,毕竟景家也是为了自己脱身。但是,公子对您的心意您应该明白。在您看来,也许哪一天受不住了就能一走了之,可公子他,为了你付出的远远不单单是一腔感情而已。”
“公子不许我们把这些说给你听,怕你会难过会自责,可墨韵看来,少夫人并不是如此脆弱的女子。你能与皇上斗智谋,与王尧那样的疯子斗勇气,墨韵认为您该知道,您以后是景府的女主人,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普通女子,您以后是要和少爷一起扛下这景府的内外上下的。”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您生性洒脱,敢爱敢恨,了无牵挂。我们只是希望您,若是您哪一天真的想走了,希望您因此而犹豫一下,再给你们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