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我?”陆舒韵吃惊地喊了一声,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错觉。
这不可一世的老皇帝竟然会求人?
老皇帝眼神诚恳,并不阻止她大呼小叫。
陆舒韵总觉得这老头八成是有什么阴谋,可看他那眼神又不像,难道是吃错药了?她在桌子上到处翻找起来:“你的药呢?御医院配的药把你的脑子吃坏了不成?”
“我真的……我真的,有事请你帮忙。”老皇帝咳嗽了几声,才稳住声调。
陆舒韵嗤笑一声:“您一向事事运筹帷幄,我一个草民能帮的上什么忙?皇上你还是找能担此大任的人吧,民女先告辞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老皇帝肯求人?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此时不走,还等着他算计自己吗?
“站住!”一直病恹恹的老皇帝忽然发出一声厉喝,把陆舒韵迈出去的脚步喊停。
老皇帝招招手,王公公把他扶起来,背靠着软枕坐好。他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帝王的光彩,只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朕知道你恨朕,可朕说的这件事情,朕肯定,你会答应的。”老皇帝哑着嗓子说。
陆舒韵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情愿地回过身来:“你试试看。”
老皇帝眼神涣散地盯着什么地方,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老五此次一战得胜,是得了民心,回朝之后必然有许多人拥簇着他往皇位上坐,长风,怕是比不得他了。”
陆惊蛰的母族肖氏原本就有许多武将旧部,此次陆惊蛰一战,都算是归了陆惊蛰的账下。朝中亦有不少人为当年肖氏鸣不平,这次,必然是都顺着陆惊蛰了,再加上百姓的呼声,陆惊蛰算是已经半只脚踩在了龙椅上。
陆长风先不说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亦没有对百姓的贡献,单是他前朝公主所生的身份,就会有无数人反对。
“长风的性子你知道,这孩子不争不抢,不擅与人勾心斗角,心底又善。朕为他铺路这么多年,钱、权、势都铺好了,可我只怕他……”他想起陆长风那淡薄的性子,忍不住又叹口气。
性格决定命运,陆长风的性子太过淡薄,没有野心,没有与人争斗的心思。这样一个人,哪怕你为他铺好了所有的路,只需他自己挣扎上一挣扎,很一狠心,他怕是也没有这样的决心。
陆舒韵明白,陆长风是有野心,他有心思当皇帝,但他不想与人争。尤其是皇位的争斗,并非你踩我一脚我打你一拳这样简单,是需要一颗能够踩着自己手足尸骨上位的冷血心肠。他虽有野心,却无狠心。
现在她已经大概猜到老皇帝要求她什么事情了。
果然,老皇帝接着说:“长风没有这样的野心,可老五有,帝王家之争,成王败寇,生死由命。我想请你,到时候求求老五,留长风一命。”
陆舒韵想笑,他一个杀了自己亲兄长和结拜兄弟的人,却求别人阻止自己的儿子兄弟相残。
可她也知道,老皇帝说的是实情。陆长风受老皇帝的爽保护多年,手中难保没有与他抗衡的势力,他大概是不会留着陆长风。她与陆长风从小一起长大,比亦兄亦友,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陆长风被人杀害。果然,是她没法拒绝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