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李怀秀阻止乔烁杀陆舒韵的时候,他就察觉出来李怀秀的复国之心有了动摇,果不其然,因为她的妇人之仁,导致火药桶没能按时炸掉。如今她还听信这两人的谗言蛊惑,竟然怀疑起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来!
小皇子早不该跟着她,才学的如此优柔寡断,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
深邃悠长的暗道里,陆舒韵发出一阵惨无人道的笑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笑蒙了。
“你笑什么?”乔烁冷冷地问。这丫头诡计多端,万不能掉以轻心。
陆舒韵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用袖子揩了揩眼角的泪花:“笑什么,自然是笑你,我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这么厚的。”
“你说什么?”乔烁有些愤怒。
陆舒韵忽然之间把脸上所有的嬉笑收起,变得一脸冷漠,她跨前一步,站到乔烁面前:“说什么?说的就是你!一把年纪了,只会欺负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成天复国复国,装什么清高?到底是你想当还是他想当?你若想当皇帝,自己去当就是了,做什么扯着一个小孩子当幌子?还要不要脸?”
乔烁没想到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一时没反应过来:“你……”
“你什么?冤枉你了吗?我问你,就算小米当上皇上,他这么小,能处理政务还是能统筹天下?大权不还是在你手里吗?说的好听点叫摄政辅佐,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说不是你自己想当皇帝?”陆舒韵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乔烁堵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冷眼看着乔烁:“不必动不动就说前朝无辜,你们云氏最后一任君王以暴虐苛政天下闻名,当时百姓过的怎么样,你不知道?若他勤政为民,天下百姓为何要反?战争固然死伤无辜,可死在你们自己官僚苛吏手中的,又何止少数?你一个当将军的,又不是你们皇帝的走狗,只会听主子命令指哪打哪?你若只知道带兵打仗,不知百姓疾苦,助纣为虐,那我还真是替云岚公主可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瞎的,看的上你这种人!”
乔烁气的浑身发颤。他是气,气陆舒韵敢如此对他说话,可更气的是,她说的确实有理,他竟无力反驳。
云氏王朝覆灭之前,天下百姓何等疾苦,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几次上奏劝诫皇上肃清朝政,惩治奸邪,可皇上非但不听,还因此对他生了嫌隙。
陆舒韵并不在乎他的表现,兀自给他戳着刀:“你们口口声声说了百姓为了黎明,我呸,老皇帝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当政以来,百姓们安居乐业,从未出现怨声,我问你们,你们这个时候挑起战争,改朝换代,再让百姓们流血牺牲,当真算是好事?你们就一点都不惭愧?”
“另外,我想问问,你们究竟有多少人就敢造反?以为趁着祁国内忧外患,炸死老皇帝和那一群朝臣就完事了?皇城里有禁卫,皇城外驻守着威虎营,就算你此时你们夺下了皇宫又如何?祁国不似你们前朝兵权割据,我们百里调兵,几日便到,到时候你们又该如何?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跟你说一句贴心话:大人,时代变了!”
乔烁那张脸上也不必指望看出什么表情了,只是觉得整个人都十分阴沉,抓着小米肩膀的手也下意识地力气用大了些,小米疼的小声啜泣起来,朝着李怀秀伸着手:“嬷嬷,我不想当皇帝,我不想杀人,我也不想让你死。”
李怀秀心疼,过去拉他,这次乔烁松了手。
陆舒韵围着他转了一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下属,啧啧两声:“原来是宫里有内应,难怪连皇帝在乾安殿议事都知道。你们几个,宫里的月奉不够用吗?差饭不好吃吗?何必跟着他造反?到时候满门抄斩,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