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前朝云氏最后一位君王昏庸无能,手下朝臣腐败,只有一位将军屡次进谏劝君主清明朝政,抵御内乱外患。”景譞一边说一边四两拨千斤,?挑开刀疤脸的重刀。
刀疤脸听到这里,已然脸色阴沉至极,下手愈发狠辣。
景譞不顾他脸色难堪:“这位将军在前朝覆灭之时,曾带领区区三千人的军队守住城门,抵御了我朝肖将军一万精兵两天一夜。誓死不肯舍弃君主而去,最终三千人全部牺牲,这位将军亦战死在城下。”
刀疤脸脸上的疤开始不自然地抽搐起来,似乎被触动了很痛苦的回忆。
陆舒韵惊叹一声,原来是那位前朝的大将军,难怪如此凶猛。
那位将军是云氏王朝的一代名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威名,奈何生不逢时,云氏的最后一位君主昏庸无能,满朝皆贪腐,独他心清明,空有一颗精忠报国的心,却无力拯救整个腐朽的王朝。
不过,他竟然没死?
刀疤脸与景譞打了几十个来回,都没能砍中他,不由得有些愠怒:“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冷宫里的那位是前朝云氏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你通过这个暗道助她与外界联系,你必然也是前朝之人。方才与你交手,你的武功和满身肃杀之气皆是军队所有,让我不得不联想到当年那位名声赫赫的前朝将军。”景譞其实也已经气喘吁吁,勉励抵挡。
当年这位将军何等的威风,他如何能与他匹敌?全仗着自己的身形灵活罢了。
刀疤脸用刀拄地,也喘的很厉害,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和他说话的声音一样又沙哑又难听。他自嘲地笑了,脸上的疤几乎爬上了耳根:“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废人?”
陆舒韵凑到景譞跟前,狐假虎威地问道:“如今已然改朝换代,无力回天,你既然没死,不好好过日子,跑到皇宫里来做什么?”
刀疤脸开始低低地笑起来,透着一股子悲凉:“我的国家灭亡了,君主也死了,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不过,我就算死,也要杀了那个狗皇帝为百姓报仇!”
景譞看着他,叹了口气:“你是为了长公主来的吧?”
刀疤脸愣在了当场,有些慌乱地道:“你……你说什么……”
“当年云氏的长公主云岚年过二八不肯嫁人,天下的青年才俊都入不得她的眼,她曾为自己的心上人写诗:金枪铁骑平天下,一袭寒衣镇四方。世人只知道那是长公主的心中理想的驸马,却不知道,其实那诗写的是你。”
陆舒韵忍不住偷看了景譞一眼,景譞什么时候成了搞情报的了?连人家前朝的皇家辛密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刀疤脸握刀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像喝醉了一样,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苦笑不已:“金枪铁骑平天下,一袭寒衣,震四方……不是我,不是我,我如何配的起这两句诗?我连她的家都没保护好,连她都没保护好,如何配的上公主的这两句称赞?”
陆舒韵蹙眉,小时候她曾见过那位云娘娘几回,云娘娘对谁都不亲近,不曾笑过。不过有一回她偶然遇见云娘娘正在独自念诗,念的便是这两句,念到一半,潸然泪下。那是她第一次见云娘娘有了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想必,是想起了那位为云氏舍身的色白衣小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