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江苏秦快步走上前,亲昵地挽住男人的胳膊,笑颜相迎:“儿子,你可算来了,怎么样,路上还顺利?”
旁边记者立刻举起照相机,“咔嚓咔嚓”地记录。
江凌寒皮笑肉不笑地低眸,落在他碰自己的手上,面容如沉霜。
每年这时,他的好父亲都要上演一出父子情深的场面,好让疑似江家父子不和的新闻不攻自破。
他面无表情地别开江苏秦的手,他对这种冒名虚伪的亲昵感到恶心。
江苏秦亦步亦趋地跟上儿子,手臂搭在他肩膀,装着笑容对他问长问短。
从记者的角度看,真像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子,没有半点破绽。
记者们放下照相机,笑着议论:“我就说嘛,那些什么豪门恩怨,都是里瞎编的,网友瞎操心,人父子俩好着呢。”
鎏金大门关上,江凌寒冷冷避开他的触碰,视线漆黑:“有意思?”
江苏秦笑容即收,冷哼一声负手往前走:“你既然来了,那流程该走就要走,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人欠你的。”
江凌寒沉着冰柱般的视线,转身要与江苏秦的反方向走。
辽阔的大厅被布置得富丽堂皇,江苏秦请来的贵宾已多数到场,到处都是推杯换盏的清脆与交谈声。
但在江凌寒到场时,所有的视线都迎到了主角身上,便难以移开。
在一众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里,男人颀长的身形显得无比清贵,平日不易近人的目光,今晚点缀上了笑意,虽不及眼底浓厚,却已叫人心花乱颤。
迎面,江承彦一家步伐整齐划一地朝男人走来,“哟,凌寒,有段时间没见,都长这么高啦。”
江凌寒正接过佣人递来的鸡尾酒,薄唇浅抿了一口,抬眸淡淡地看过去。
江老爷爷的两位男丁江承彦和江苏秦,不知是传承了谁骨子里的风流,身边的女人都没断过。
江苏秦这些年被倪枝降服下来还算安定,但江承彦59的年纪,身边的女人依旧一天一个样。
江凌寒上次见他,还是半年前的一场家宴上,转眼身边又换了位年轻的面孔。
男人俊容平静带笑,嗓音清霁,“江伯。”
话落间,手里的酒杯已经抬起,主动友好地与他碰杯。
江承彦笑了,抬起酒杯与他相触时,男人默不作声将自己的酒杯往下移了几寸,以示对长辈的尊重。
这些细节都被江承彦看在眼里,他微微眯着深沉的眼眸,面上虽不说,心中却暗暗敬佩。
不卑不亢,气质沉稳如山,他明明已经身居高位,有足够的资本睥睨群众,却依旧不忘在长辈面前的尊卑礼仪,确实很懂为人处世。
“叮”一声脆响,江凌寒微微仰脖抿了小口,脸上笑意疏浅:“我去招待其他宾客,江伯玩得开心。”
他与江承彦平日没什么交集,他有江氏的股份,听说从不理公司的事,自己养养花赏赏鸟,和沈纪石那老头子性格差不多。
不过,跟沈纪石相处,他打心底觉得舒适自在,不拘束不虚伪。
然而江承彦却总有种老谋深算感,再加上是江苏秦的人,他从没打算过深交。
他转身要走时,忽然,江承彦身边的女人盈盈一笑,将手里的酒杯迎上来,用甜得发嗲的声音说:“江总,您可不能性别歧视啊,敬了阿彦,不敬敬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