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也缓了一息,上前迎魏昱,笑靥如花,神情娇羞:“你来了。”
“恩,孤与你一起去大政宫。”魏昱坐下后看着时绥,有些话不知如何开口。
时绥却主动解释:“是她自己要来的,不是我,你别误会。”
魏昱并未深究时绥方才的话,顺势说道:“她性子古怪,往后也别理她,有事和孤说。”
这话时绥听着怪没意思的,虽然明摆着说了香姬不好,仔细一琢磨还是护着她。只得点点头:“知道了。”
魏昱略坐坐,便与时绥往大政宫去参加宴会。
梅在回去的路上,脑中不断闪过时绥的话。春潮愤愤道:“亏你还想着她如何,我看这个王后也不是好惹的,往后咱们怕是要被针对。”
梅却十分郑重的问她:“春潮,我是什么身份?”
春潮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梅笑了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你看,你都说不出来,那王后如何能不误会呢。”
夜幕降临,王城热闹非凡。盛典的欢乐声竟能传进宫里,天上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烟花。
梅站在寒山宫内,仰头看天,却看不清晰。
她问桃子:“宫里最高处在哪?”
桃子想了想:“观星楼最高,能俯瞰王城。”
梅要去。
站在观星楼上,烟花就在头顶炸开,星星好似触手可及。高处风大,她的发丝在飘,衣裳灌了满风,下一秒仿佛就要乘风而去。
她看万家灯火,她看人间烟火气。
梅说:“这一生是逃不脱了,下次,要好好活。”
她看到半夜,往回走时,各宫殿的灯都灭了,唯独东元宫亮如白昼。
“一夜都不灭吗?”梅问春潮。
春潮点点头:“是,龙凤喜烛要燃上一整夜,灭了不吉利。”
香姬的眉间凝了又散,口吻不咸不淡:“我真心祝他好,这样我心里会好受许多。”
本该是洞房花烛夜,最是浓情蜜意时。
时绥坐在床榻上,却看着坐在远处交椅上的魏昱,心中沉沉。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魏昱离开的那夜。
她等到了魏昱,终究没有等到他的心。
其实冯渊说那话的时候,她便该清醒了。冯渊是魏昱近臣,没有魏昱的首肯,他又怎么会管王君的家务事。
握她的手腕,偏袒香姬。这都是在告诉她,他不爱。
“时绥,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魏昱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立于窗边,身影和他立于雨国破旧院落时并无二样,“在崇国,做你自己吧,你不再是可怜的七公主了。”
时绥张了张嘴,忍着泪,嗓音沙哑:“所以答案是,没有喜欢过吗?”
魏昱不会骗人,“没有。”
可是她,自始至终要的只有一颗心。
魏昱夜里是在偏殿睡的,其实也没睡。他对梅,好像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她去拿剪子要剪喜烛,火舌舔着剪子,却下不去手。丢剪子砸碎了花架上的一盆鲜花,芳姑吓的破门而入,便见公主将头埋在被子里哭。
时绥抱着芳姑哭肿了一双眼。即使在雨国受尽欺凌,时绥也没有哭的这么惨,芳姑抚摸着她的后背,自己也流泪。
时绥哭累了,在芳姑怀里睡去,嘴里喃喃道:“一定会的......一定。”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往后的漫长岁月,只有她才配与他并肩。她不信她捂不化魏昱,六年不行,就十六年,二十六年。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七月初一的夜,三个人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