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星舒回到公寓之后,将蛋糕盒搁在了茶几上,先是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昨晚又是搏斗又是捉迷藏的,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脏东西,殷星舒片刻都不想忍受。
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出来,殷星舒从自己换下的衣服里把手机翻了出来,插上充电器,等了几分钟才开机。
手机一打开电话就响了起来,像是掐着点打过来的,殷星舒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
“彪哥自杀了。”
“……”
“我们去到蓝血酒吧,发现彪哥死在自己休息室里,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确定是自杀?”
“那休息室反锁着,没有窗户,彪哥被一根尼龙绳子吊在房顶上,里面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
起初陈朔也不相信是自杀,怎么可能他刚有线索,嫌疑对象就自杀了,可是经过对现场和尸体的一番检查,法医认为自杀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之后陈朔详细调查了彪哥的身份资料,资料里显示彪哥就是一个有些横的酒吧老板,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从来没犯过事,买凶杀-人的事他手下的人更是听都听没说过。
蓝血酒吧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吧,没沾过不该沾的生意,没有盘根错节的背景,平时生意还不错,常来的顾客也都是一些市井小民。
调查到这里就查不下去了,彪哥一死,线索也跟着断了。
如果不是没有彪哥确定的自杀动机,陈朔都会忍不住怀疑殷星舒是故意给他提供错误信息,现在他则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杀人灭口上。
陈朔打这个电话,就是想确认一遍殷星舒的安危,顺便看殷星舒还能不能提供点别的信息。
但昨晚那两个人就是小喽喽,知道的信息实在有限,别说现在人已经死了,就是活着也撬不出什么线索,不然昨晚殷星舒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现在陈朔问他,他只能说不知道了。
“总之这段时间你注意一点,我怕那买凶之人还会继续行动。”
除了殷星舒,短短两天已经三条人命搭进去了,如果真是有心人的谋划,那这种人可就太可怕了。
“嗯,我会小心的。”
“另外,我听人说你出院了?怎么这么急着出院?”说这话的时候,陈朔的语气严肃起来,听的人心里直打鼓,他怀疑殷星舒还有其他事瞒着他,且这种感觉十分强烈。
殷星舒却丝毫没受到影响,只是平静的说到:“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去给母亲上坟。”
此话一出,陈朔沉默了下来,他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殷星舒镇定的表现常常忽视对方的年龄,可实际殷星舒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学生,母亲早逝,父亲再婚,今天还是对方的十八岁生日,他这么咄咄逼人未免太不人道。
陈朔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自己在欺负小朋友的愧疚感,但一下转变态度又太奇怪,而且他也不会安慰人,只得语气僵硬的说到:“明天记得到警局做笔录,有些事情还需要问你。”
“好。”
听到殷星舒痛快的答应,陈朔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纠结了一下下,还是颇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说到:“生——”
殷星舒把电话挂了。
陈朔:“……”
生日快乐……
……
挂断电话,殷星舒走到桌子边坐下,看到桌上的生日蛋糕,轻笑了一声,还是把蛋糕拆开了,蛋糕只有八寸,应该是赶着做出来的。
宋之平说是殷高良给他特地预定的,想来也只是哄哄他,如果真是殷高良预定的,就不该是这个尺寸了,毕竟殷高良那个人花钱一向随意,又讲究排场。
殷星舒拆了一根蜡烛出来,插在蛋糕中央,点燃蜡烛,烛火摇曳,映的殷星舒的脸庞光滑如玉,清隽出尘,恍若九天上人。
殷星舒看着蜡烛发呆,已经记不起这是多少次他独自一人过生日了,从前殷星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这一次,竟然有些孤单了。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的成人礼,或许是忧心着自己孤魂野鬼的身份,又或许是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意外感觉到厌烦……
殷星舒垂下头,目光不经意扫过手腕上的胎记,他将手掌拿到眼前,端详着三瓣花纹的胎记,脑中突然划过一丝亮光。
不,或许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某个存在一直在他身边。
殷星舒的指腹抚摸过胎记,语气莫名的唤了一声:“小火?”
胎记没有反应。
“火火?”
“……”
“焰焰?火焰?白色火焰?鬼火?”
嬴峯:“……”
听到殷星舒叫他的名字越来越难听,甚至连“打火机”都叫出来之后,嬴峯终于忍不下去了,胎记开始发烫。
殷星舒眼睛一亮,密切注视着周遭的变化,看到一朵拇指大小的火焰凭空浮现在他面前的空间中,就像灯芯上点的那种烛火,只是是灰白色的。
“小火,你果然在。”
殷星舒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面前的灰白色火焰,却被对方退开了,之后冷漠的声音从火焰中传了出来。
“不要叫孤奇怪的名字,孤是忘川鬼王嬴峯。”
“忘川鬼王,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
“……”
“是孤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