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鸢鸢边说，眼白都快翻上天了。

“这样啊……”

顾曦遥点点头，若有所思。

她们到的时间的确很不错，食堂里已经有很多学生在朝教学楼方向走过去。两个人直奔二楼，都不用排队就直接打到了盖浇饭。

转头想找位置时，没想到周璟和赵柏溪这两个早来的，竟然也还在这里。

赵柏溪依旧和往常一样，对着她们热情的招手，但这一次，宋鸢鸢却没有回复他的热情了。

顾曦遥看了宋鸢鸢一眼，还是带着她一起坐到了两个男生旁边。

“哟，宋姐姐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迷。”

赵柏溪打趣着她，宋鸢鸢很不爽的狠了他一眼。

赵柏溪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转头朝顾曦遥看来，目光中带着询问。

“鸢鸢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好。”

“哦……”

赵柏溪点点头，很理解的不再开口。餐桌上的四人于是都沉默下来，埋头自顾自的吃起来。

“放屁！”

宋鸢鸢终于忍不住，发出的声响打破了沉闷，她很委屈的盯着赵柏溪，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都怪你！”

“啊？”

赵柏溪这下是真的懵逼了，眨眨眼睛，满脸无辜。

宋鸢鸢撂下筷子，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顾曦遥连忙想着该怎么圆场，一直没有开口的周璟却突然说话了。

“走吧。”

他这话对谁说的？

剩下来的三人一齐望着他，他却抬起眼眸，看向顾曦遥。

“我们走，让他们两个聊聊。”

-

周璟让她和他先走，虽然多半是为了让宋鸢鸢和赵柏溪缓和关系，但此刻，跟在他身边，顾曦遥依然难以平静。

周璟似乎不太喜欢喧闹的人群，比如从食堂回教学楼，大多数同学都会选择沿着操场穿过去，但是周璟偏偏喜欢从食堂的小道绕回去。

这不免又让顾曦遥想到，那一次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台阶前舔舐伤口的模样。

“刚刚，有人欺负你和宋鸢鸢了？”

前面的周璟突然发问，顾曦遥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顾曦遥还有点不适应。

“……嗯。”

看周璟的样子，应该是瞒不过去了，顾曦遥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毕竟这次事件，算起来□□还是他。

“还打你了？”

“？”

顾曦遥抬头看他，不明白他怎么这么问。

周璟伸手指指她的手腕，言简意赅的说道：“红了。”

“哦，这个呀，”顾曦遥揉揉自己的手腕，“这是我帮鸢鸢挡的一下，放心，我们没让王可馨占到便宜。”

“王可馨？”

周璟挑挑眉，似乎没想到是她。

顾曦遥见他一脸惊讶的样子，有些忿忿的补充道：“是呀，就是她。”

“你讨厌她么？”

周璟这句话问的很无厘头，配上他此刻分不清情绪的脸颊，让人抓不住原因。

顾曦遥只能很诚恳的点点头。

得到了答案，周璟不再多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顾曦遥却小跑了几步，跟上去，和他并肩。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我可不可以也问你一个问题。”

周璟向下睨了她一眼，顾曦遥的身高只到她的肩膀，骨架也小，给他一种这是自家豢养的宠物的假象。

“你问。”

顾曦遥抿抿唇，感觉喉咙有点干：“那天，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

周璟因为这个问题停了脚步，目光平视着前方，却似乎没有聚焦在任何具体的物件上。

两人之间的沉默被无限拉长，就在顾曦遥想要开口，让他不用回答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的回答。

“仇人。”

说完，周璟继续向前走，这次他的速度很快，而顾曦遥也没有去追。

宋鸢鸢回到教室时，心情明显灿烂了不少，还给顾曦遥带了一杯奶茶。

“怎么？和赵柏溪和好了？”

“嗯，姐弟之间哪有隔夜仇呢！”宋鸢鸢说话的尾音上翘，继续问道：“你刚刚是和周璟一起回来的？”

“嗯。”

顾曦遥拿着吸管在奶茶杯上戳了个洞，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

“唉，周璟虽然长得帅成绩也好，但是听说他以前差点打死过人的，鲜血满地，特别吓人。这件事很多他的初中同学都亲眼见过，所以啊，一直到现在，其他人都很有点怕他……”

宋鸢鸢还在说着周璟令人闻风丧胆的故事，顾曦遥却想到了今天他们之间那段长久的沉默。

仇人。

一个刚成年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的血海深仇呢。

顾曦遥收回视线，默默的喝着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