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姜未是被秦赐抱回屋里的。
其实她游了几圈,还很有力气,下午复诊时那医生说她恢复得很快,以前身体素质应该不错,看来他说得没错。
可秦赐坚持要抱她,姜未也只好接受。
洗完澡,秦赐给她泡了杯牛奶,味道甜甜的,甚至有些过分甜了。
他说喝杯牛奶有助睡眠,姜未想起自己失眠的毛病,只好乖乖喝下。
这牛奶异常管用,也可能是今晚游泳身体疲累,姜未躺上床不过几分钟,阵阵困意席卷而来,脑袋发沉,很快就睡着。
她这晚睡得虽快,却很不安稳。
先是梦见一起爬雪山的男人,他们并肩向着下一个营地出发,忽然间狂风大起,男人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姜未急得放声大喊,却喊不出声音,想被人掐住脖子,喘不上气来。
她失落地跌在地上,男人却出现在她面前,看不清面容。
他冷冷地问她:“姜未,你为什么跟别人结婚?”
姜未莫名悲从中来,刷一下流下眼泪,“我不知道……”
“你已经忘了我。”他很失望。
“不是的……”姜未拼命摇头。
男人不肯听她解释,她张口结舌的,也解释不出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散在白茫茫的雪雾中。
姜未从梦中惊醒,满脸是泪,她发现自己忘了问那人的名字,懊悔不已。
她起身,穿上鞋往外走,走廊上黑洞洞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又走到二楼露台处,看见秦赐宽阔挺拔的背影,想叫他,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秦赐的母亲杨雅贞也在那里。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尽快给她做手术,要么马上离婚,我们秦家不需要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儿媳。”她的声音苍老而冷酷。
手术?什么手术?
姜未紧张地攥紧拳头。
秦赐生硬地回答:“我会在四十岁以后领养一个男孩,不需要你操心。”
“要一个没有秦家血脉的孩子干什么?我不允许!”
秦赐笑了笑,声音飘忽冷淡:“您最好认清事实,我从很早以前,就不需要您允许了。”
黑暗中,忽然一抹寒光闪过,杨雅贞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刀,她用力在手腕上划了一刀,血流到地上。
姜未大骇,惊呼一声,引得秦赐和杨雅贞双双回头。
秦赐平静地看着她,语气温柔得近乎诡异,他说:“姜未乖,回去睡觉。”
而杨雅贞却突然举着刀朝姜未狂奔过来,那张死气沉沉的脸被刀光衬得愈发可怖,五官仿似移位,嘴唇鲜红似血。
她口中凄厉大喊:“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
姜未尖叫一声,昏倒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她捂着心口坐起来,感觉心脏有些发麻,很不舒服,明明睡了很久,头却很疼,比平时更疲惫。
昨晚她是做了个梦中梦吗?太可怕了,噩梦接连不断,难怪心脏这么疼。
实在够吓人的。
姜未忍不住自嘲,这一个礼拜杨雅贞给她带来的折磨真是不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梦里的杨雅贞都那么可怕。
她走出卧室,准备下楼时,经过露台,莫名想到梦里那一幕。
大白天的,姜未硬是打了个寒战。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梦里秦赐和杨雅贞说话的地方,地上的瓷砖洁白如新,连缝隙都干干净净。
尽管如此,姜未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快步离开这里。
秦赐上班去了,家里只有章淑梅在,她见姜未下楼,夸张地叹了口气:“你可终于醒了,真够能睡的,再睡下去我要给秦先生打电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