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冲她眨眨眼:“为什么啊?”
胡亚菲皱起眉头,说:“处不来就不处了嘛,有什么为什么?”
姜未端起咖啡,笑眯眯地说:“是吗,我觉得挺处得来的。”
胡亚菲顿时无语,她忍不住暗中打量姜未好几眼,觉得她跟以前大不相同,软得像团棉花,好像怎么欺负都行,可反驳秦赐的时候又格外坚定,跟她说话,不知不觉就被带着跑了,绵软中带着韧劲。
这人失忆,还能顺便把性格也改了?
女警察本职精神又犯了,不说话,一直盯着姜未,好像在审犯人,姜未不自在地摸了摸肚子:“好饿啊。”
胡亚菲就等着她说这话。
“你才知道饿?我就说这男的居心叵测,没安好心,正饭点的,把人约来喝咖啡,玩什么小资情调?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她看上去特别愤慨。
姜未咽了口咖啡,小心地说:“所以你也讨厌秦赐吗?”
胡亚菲心想你倒是直接,“对啊,我讨厌他。”
“因为他是有钱人?”
姜未的目光看上去有些好奇,又有些直率的天真,胡亚菲被噎了一下,心头百转千回,真心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差不多吧,你就当是这么回事吧。”到底还是忍下来。
这话姜未没法接,她觉得胡亚菲的论据不太充分,就这么讨厌秦赐好像有些冤枉他,但一想到接下来她还要坐胡亚菲的摩托车,便老实闭嘴。
还是摩托车的诱惑比较大。
胡亚菲点了点桌子,指指自己的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
姜未点头。
“记得我不?”
“不记得,”姜未回答,真诚地补充,“但是你很帅!我很喜欢!”
胡亚菲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翻了个白眼:“少拍马屁。”
姜未“哦”了一声,冲她甜甜一笑。
“……”胡亚菲发现自己对她发不来脾气,她清清嗓子,“那场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姜未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到车祸,只拣自己知道的告诉她。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肇事者也没抓到?”胡亚菲一脸问号。
旧金山的警察吃干饭的?
她狐疑地问:“你确定你是和秦赐一起被车撞伤的?”
姜未耸肩:“我不知道,我失忆了。”
“……”胡亚菲说,“怎么就你失忆,他不失忆?”
姜未简直哭笑不得,“你就巴不得他失忆啊?”
胡亚菲从鼻子里轻哼一声,皱着眉,也不知想了些什么,随后她对姜未强调:“你想起跟车祸有关的任何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过了会儿,胡亚菲又问:“秦赐他……对你好吗?”
这回的语气比刚才温柔很多,不再像个警察,只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姐姐。
姜未笑了笑:“他对我很关心。”
“那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胡亚菲忽然结巴了,左顾右盼,脸上还可疑的发红。
姜未好奇:“有没有什么?”
“就是,那什么!”胡亚菲心一横,闭着眼说,“儿童不宜的……”
姜未愣了一下,缓缓摇头:“我们分房睡。”
这类隐私她本来不该说的,但胡亚菲让她感觉十分亲切,并没有感觉被冒犯,何况这本就是事实。
胡亚菲安心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算他有点人性。”
“什么?”
“我说,还算他有点人性,不在你失忆的时候动你。”顿了几秒,胡亚菲才解释。
姜未还觉得哪里不对,正要追问,忽然身旁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胡警官你在这里?还好我找到你了,不然阿姨不是冤枉我放你鸽子?”
竟然是那个律师!
她们刚才专心说话,根本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胡亚菲都被吓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律师勾起嘴角笑了:“我……我当然是来跟你相亲的,没等到你,我可不敢走。”
明显胡亚菲的计划已经告破,姜未深表同情,却无意掺和这起“惨剧”,只好挥别帅气的小摩托,非常没义气地选择了临阵逃脱。
姜未麻溜儿地坐出租车回家,□□的作用让她一路都心悸焦虑,心脏狂跳不止,如同喝了假酒,司机大叔都忍不住打趣她:“小姐喝酒了啊?”
“□□过敏。”姜未简单解释。
难怪秦赐不让她喝咖啡,果真是为她好。
秦赐。
她心中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也浮现出他的脸,英俊中透着淡漠,温柔却有距离感。
回家后,她站在门口,是秦赐给她开的门。
“吃了吗?”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姜未站着不动,也不进去,眼神迷茫地盯着秦赐,好像第一次见到他。
秦赐身形高大,遮住身后的光线,他那头利落的短发晕出毛边,让她很想摸一摸。
于是姜未就伸手了。
她有些费劲地碰到他的头顶,秦赐竟然没躲,于是姜未更加得寸进尺。
她轻声吩咐:“低头。”
他真的低头,沉默者,面目模糊,像是驯服的姿态。
姜未心脏乱跳,手心出汗,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上去,慌乱中似乎撞到他的嘴唇,很柔软,他身上清冷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短暂的亲吻结束后,两人分开,秦赐要说什么,姜未摇头:“嘘,别说话——我再试一次。”
姜未再一次贴上他的唇,温柔亲吻,细细体会每一次触碰带来的震颤,在混乱中她感觉到他从僵硬,到慢慢放松,主动搂住她的腰,好让他们靠得更近些。
一切的感觉都那么对,那么完美。
“秦赐……”她忍不住低声叫着他的名字,睫毛微微颤动。
“嗯?”他闭着眼睛回应。
你真好,我真喜欢你。
可你好像并不是他。
那他又是谁呢?
姜未心中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