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终于找了个树荫处,坐下来休息。
云鸠也停住了脚步,在不远处的树底下坐了下来,直到他面前的阳光被一道修长的身影遮住了。
他抬睫,看到她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低下脸,静静地看着他。
阳光映衬在她的身上,温柔得醉人。
她的视线有些深邃,一直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她的世界里,此时只有他。
云鸠心里顿时莫名有种难以抑制的感觉,四周仿佛突然明媚至极,鸟语花香,让他忍不住心头一动。
他站起身来,才想让她靠得更近,似乎想让她只要微微低头,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埋进他的胸膛里。
但很快,云鸠还没勾起的笑容便是僵在了唇角处。
“你准备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云鸠神色似笑非笑,“就只容你走这条路,不容我走了?霸王条款?”
洛晨摊了摊手,“条条大路通罗马,既然这样,欢迎你先走。”
云鸠走近洛晨两步,近到只要他低头,便可以吻到她的唇。
“可我现在又不想走了,你怎么办?”
一丝冷笑从洛晨唇角逸出,她转身迈步,却蓦地被人从身后搂住了腰,后背猛地贴近了结实的胸膛。
炙热的气息吐在了她的耳边,“而且,我还不想让你走了。”
“是么?”
洛晨的手搭上了云鸠的大掌,突如其来柔软的触感让云鸠心底一喜。
他埋头靠在她的肩胛里,正要话,那劲猛的力度迅速穿过他的手臂,而后她身子一矮,便让他整个人从她的肩头越了过去,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
啪!
人生第一次,云鸠被人过肩摔!
人生第一次,被人过肩摔了还不能拿人怎么办!
忽视血肉模糊的背部被摔在地上火辣辣的疼,云鸠起身,还没什么,那纤瘦的身姿已经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就像是嫌弃一般。
一路上的委屈,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了,像火山爆发的熔岩喷发一样,炸开了。
云鸠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洛晨,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微一用力,她已整个人落在了他的怀里。
柔软的身姿似乎填充了他内心里的空虚。
他猛地低头,薄唇堵住了她的唇。
他捏着洛晨下巴,逼迫洛晨张唇,便得寸进尺地攻城略地。
太久没吻她了,这种感觉就像雷勾地火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浓浓的铁锈味布满了两饶唇。
是他的血。
但云鸠不管不理,继续深入地吻她,直到尝到了一阵淡淡的咸味。
似乎僵住了,云鸠终于停住了动作,他抵住她的额头,一边平复着自己的气息,一边垂下眉睫,却是看到她泪流满面。
心里猛地一窒,云鸠慌乱地用手轻轻抹去她的泪,但是她的泪却是越擦越多,云鸠便用唇一一吻去。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温柔地喃喃道,“我以后不会了。”
我以后不会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允诺什么。
没有人知道。
洛晨的眼泪被他尝了进去,但下一秒,他便僵住了。
“云鸠,我哭从来不是因为你。”
洛晨推开他,站离他两步,眼皮通红,偏偏有种不顾一切的决然。
任由她用力推开他,云鸠微微垂眸,声音平静,“你想什么?”
洛晨看着他,同一张的脸,同一道身姿,偏偏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洛晨语气平静到冷漠,“云鸠,我不能再骗你了。”
云鸠抬眸,沉沉看着她。
洛晨静静地对上他的视线,道,“我爱的是人,从来不是你。”
“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了让云傲越回来,而骗了你。”
云鸠垂眸,久久没动,久得似乎一个世纪的时间,他才从喉咙里问出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那个故事,是真的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偏偏洛晨却听懂了。
她抿唇,道,“假的。”
原来,连故事都是假的。
“古堡那,你的话,是真的么?”
洛晨抬眸,不躲闪地看着他,静静道,“假的。”
云鸠终于忍不住笑了,却是带着一种对自己的沉沉讥讽。
原来这样。
“也对,身处黑暗的人,怎么配得到爱情。”
洛晨第一次看到那个向来嗜杀而骄傲的男人俊脸苍白,嘴角勾起一抹对自己的讥讽,映在那双杀意四肆的双眸里,却是那么让饶心疼。
良久,久得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一个圆环般的护腕蓦地扔到了洛晨的脚下。
男人抬睫,视线穿透她,落在远处,不屑而骄傲,“这是死亡森林的定位护腕,摇晃三下话,可以得到云家饶帮助走出死亡森林,这是云鸠送你最后的礼物,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完,云鸠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颀长的身影挺直如松柏,却偏偏氤氲着无比的孤寂。
洛晨攥了攥五指,强忍下了自己喉咙里的哭腔。
她弯腰,安静地捡起了云鸠扔下的护腕。
云鸠扔的护腕是白色的,洛晨扬起右手腕,那里戴着一个漆黑如墨的护腕,她右手一动,和云鸠扔下的白色护腕并排放在一起。
一黑一白,同样刻着祥云的图案。
洛晨抿唇,右手一动,便用力摇晃了三下黑色的护腕。
黑色护腕隐隐约约透出一丝红外线。
洛晨凑近护腕,声音飘散在空气中,“我是久久,我在死亡森林。”
……